“先谢过，事情太急，那我就先借走了。”
“不急不急，路上小心啊。”
匆忙赶回湖州后，已经下葬了，再怎么匆忙赶路，终是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吴帆哭得厉害，尚小的年纪经历亲人离世，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云瑛也消瘦了很多。面对死亡，你仿佛只能等时间来冲淡一切的哀伤，或在下个时节春天看桃花时，或去别人葬礼的时候。你才会突然觉得，他可以在你心里悄然得离去了。
清明这天，去往墓碑前的路上，阳光正好，桃花开得正盛，树下也堆积着花瓣，粉粉的一堆，干净柔软的花啊，春天的美，总是让人感叹，还没顾得上细细留意，就要消逝了。云瑛这天平静了很多，在路上静静想着以往，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长，遗憾没说的话，遗憾没表露的心意，好像都没有。父亲大概走之前还是挂念自己这一家吧，好多回忆想来，终是幸福多。
吴帆留意到祖父墓碑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墓碑，那边落满了灰尘，看不清是谁的。吴念沉默得清扫着，将路边摘的小黄花放在另一个墓碑前，心里默哀道，纨儿啊，爹来看你了，也带了你喜欢的花。云瑛看着那两座碑，一个是父亲，一个女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大概没什么比这种时候更能感觉到时间的残酷了。意外是无常，死亡是无常，生活的本质莫非就是无常？！
两行牛车向大山深处奔去。
“爹，我们这就回凉州了吗，另一个墓碑是谁的啊？”
“是啊，我们回凉州了，墓碑是另一个小女孩，她......小时候在河边玩水，意外溺水了，帆儿啊，以后你和暮瑶去河边要格外小心啊。”
“她以前也是住在祖父院子里的吗，是哪家的孩子？”
“是啊，她以前......和你一样。帆儿，爹有些困，先休息一会。”帆儿不解，为什么父母什么事都不想跟自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