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方的一扇小窗投落,也仅仅是微弱的、黯淡的光芒,无法驱散房内的阴暗潮湿。
赵挽韵躺在干草上,手脚都被麻绳捆着,钝钝的疼痛从胸口传向大脑,如一柄铁锤不停的在锤击她的头部,恶心、昏沉,冷汗不住的往外冒,沾到眼角,泛起一阵刺痛。
她闭上眼,听到了老鼠在干草间簌簌穿梭的声音。
这里像是牢房,而她则是将要被处决的犯人。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门一打开,外面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涌入,又被站在门口的人挡住了大半。
“迷戈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底子不错,就拿你来试试我一直没动的宝贝。”
是越朝楼楼主的声音,他很愉悦,话音中夹杂着扭曲、阴森的笑声。
地上的影子步步逼近。
被强硬灌下毒|药,嘴里重新塞上布团后,木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舌根处的苦味久久不散,赵挽韵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等毒|药发挥效用。
——都说良药苦口,但这毒|药也不见得味道就好。
毒发了。
像是有好几把刀子,在一片一片的剃掉她身上的肉,冰冷的刀刃残忍地搅动伤口,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勉强睁眼往痛处看去,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
是幻痛,可却十分真实。
她的血液变的滚烫,如岩浆一般往外涌,吞噬它们所经过的一切,发出噗呲声,贯彻肺腑的痛感更加剧烈,她想喊,却喊不出来,沉在痛苦中无法挣脱。
好痛……好痛……救救我……
她曾经的“同学”们,就是在这样绝望的痛苦中死去的吗……
眼泪不断的没入干草中,赵挽韵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一阵嗡鸣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不曾停歇、愈来愈强烈的痛楚最清晰。
每当意识摇摇欲坠要陷入黑暗,身上就会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意识被强行拉了回来,清醒的感受着毒|药在她体内肆虐,带来清晰、可怕的幻痛。
赵挽韵浑身都是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效终于过去,她精疲力竭,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正在学走路,一点点的迈着软乎乎的小腿往前走。
正前方坐着一个女人,她五官柔美,没有半点攻击性,像是仙女落入了凡尘,却没有被红尘侵染,依然高贵出尘,似乎下一瞬就会随风而去回到天宫。
女人望着她的一双眼满是温柔,“月牙儿,到娘亲这里来。”
她感到自己非常急切,咿咿呀呀的快跑几步撞进“娘亲”怀里。
她被温柔、暖和的怀抱包围,“娘亲”身上是香香的,她抬起头,却看见“娘亲”脸上有一丝愁容,伸出小手想要抹平她眉间褶皱。
女人又笑了起来,抱着她轻轻摇动,“我的乖月牙儿,是娘亲最珍贵的宝贝。”
咔嚓,温馨的画面出现几条歪扭的裂痕,砰的一声化为无数碎片,最终随风飘散,徒留一片幽深的黑暗,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在盯着她。
腿上被踢了一下,赵挽韵惊醒。
越朝楼楼主正站在她面前,“不错,还没死。”
嘴里又被塞了一颗药丸,入口即化,根本不给她吐出去的机会。
“希望你能撑到最后。”
脚步声逐渐远去,地上的光亮一点点被阴影覆盖。
天空不断变换,树影被拉长又缩短,暴雨突然而至,下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有一两天,又或许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赵挽韵不知道,也数不清自己被喂了多少种毒|药,一旦上一种药的药效过了,就会立刻被喂新的。
她头一次知道痛也分这么多种,利器刺穿身体、钝器将骨头敲碎、被放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