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自然不会为一个歌姬,设置灵堂,就算李辞愿意,南宫宛如也绝不会同意。
但是在偏院的祠堂里,三女还是看到了沈留白的棺材。
供台灵位上的“义士沈留白之位”赫然出现在眼前,三女不约而同流下了眼泪。
她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在大楚这片土地上,夜莺歌姬也会拥有这种待遇。
李辞不仅为她们重拾了尊严,更是让她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傲立在天地之间。
就在这时,李雨潇出现在三女身后。
“世子已经派人,去户部讨回了你们的身份文书。”
“郑琳已死,你们的身份也已暴露,对青云党再无任何价值。”
“你们的家人安全了。”
“至于沈留白,她虽为了家人付出一切,但当年,也正是她的父母,将她卖给青楼,几经辗转流落到王都。”
“恐怕亲人之间的感情,早已淡如水。”
“灵期过后,沈留白会葬到北山豚牢,与为恭王府牺牲的老兵,一起长眠,她的灵位,也将始终供奉在王府英灵祠里。”
这无疑是沈留白最好的归宿,三女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留在祠堂守灵,送姐妹最后一程。
就在李雨潇准备转身离去时,岑蕣华突然叫住。
“李管家,谢谢你让我们留在这,等安葬留白后,我们会在王府当牛做马,报答你和世子的恩情。”
李雨潇脚步微顿,没有转身,幽幽叹了口气。
“与你们的才能,若是当杂役侍女,岂不是暴殄天物?”
“从你们进入王府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是世子的贴身侍女了。”
贴身侍女……
岑蕣华不由轻咬薄唇,眼眶泛着泪花:“事已至此,世子仍旧愿意相信我们?”
李雨潇苦笑着回应:“世子不是说过吗?你们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叶,决定不了风起云涌。”
“既然世子承诺要保护你们,就绝不会食言。”
岑蕣华早已泪眼婆娑,趴在沈留白的棺盖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李辞的用心良苦。
自始至终,她们的忍辱负重,身不由己,都只不过是李辞眼皮子底下的迷途羔羊罢了。
懊恼,悔恨,感激……
种种情绪,汇聚于心头,岑蕣华暗暗发誓,此生绝不会再辜负李辞,绝不会!
远黛同样低着头,不断擦拭着眼泪。
“三姐,我不想再让世子伤心了……”
宫玉卿轻轻搂住远黛娇小颤抖的肩膀,重重一点头:“不会了。”
……
夜,深邃。
景仁宫后苑,隐匿于茂密花圃中央的凉亭,挂着两盏烛灯。
烛火随着夜风摇曳,跳动的火苗,将凉亭内的身影,映照得影影绰绰,令漆黑压抑的后苑,增添数道诡秘气息。
周皇后高坐,安雅君站在身旁,李辞和朱美人,则一左一右,坐在石桌两侧。
圣谕已下,相隔十年的灵月教一案,再次无疾而终。
但所有人都坚信,灵月教早晚有一天会被连根拔起。
凉亭石阶下,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娇躯,正是赵飞燕。
周皇后甚至都不曾拿正眼去看赵飞燕。
“整个赵邸,也就那不争气的赵澄,最是干净,官封良牧,与世子一起养猪,便是他此生最好的归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无知才能多福。”
“安雅君身为长女,虽背负辛秘,但自始至终守口如瓶,也称得上一个本分。”
“倒是你这丫头,命最好,靠着尚书之女的身份,可在霸州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却非要女承母业,卷入其中。”
“大楚这潭水之深,就连本宫都不敢轻易涉足,你一个黄毛丫头,又是哪来的胆量?”
周皇后话音刚落,朱美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