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塌边看书,过了会儿,目光移到干干净净的棋盘上看了好一阵,吩咐冬霜将仓库里的香薰炉子找出来。
宋绘不太喜欢熏香厚沉的味道,用得少,不过燃香该有的东西都有备着。
香炉是红铜色的,两边立着小鹤。
宋绘往炉身里放了点燃的香薰条,看着灰白色的香雾顺着炉身上凸起的图案走,描出“平安长乐宜室宜家”的吉祥句,稍走了下神。
《合阴阳》里讲,男女关系“四至五欲”便水到渠成,她其实不太记得夜里的细节了,大概只记得顾愈上面的袍子穿得规矩,他掐她腰侧的手有些用力,再就是他克制隐忍的眼神。
想到这儿,宋绘抿了下唇,被抚摸过的背脊骨又有些发麻。
耿平下午来送的药膏,除了这个,还带着人抬来了好几个大箱子。
“箱子里都是吃穿用的些物件,能想到的便都收拾了,若娘子还有什么需要。”耿平朝宋绘又递了个装着银票的小盒子,“大人说就让娘子自个儿买。”
宋绘本想让耿平转达一声谢意,而后想了想,觉着自己讲显得诚心些。
她这声谢一等便是半个月。
她去药店买了些药材,回来便被夏陶告知顾愈来了。
宋绘将手里的药包递给她,舀了一瓢水冲着洗了洗手,“到多久了?”
夏陶应道:“差不多一盏茶了。”
宋绘用干净帕子擦了擦手,嗯了声,进到室内。
临窗的塌对于顾愈来讲稍微短了些。他脱了鞋,屈着腿坐在她常看书的位置,手里拿着她看到一半的棋谱。
宋绘从他掌心抽走书,弯眼朝他笑,“大人忙完了?”
顾愈被抽走书,也没什么不高兴,没用什么力气靠着矮桌,“差不多了,还有些收尾的事,扔给旁的人了。”
他嗓音温沉,含着两分倦,停顿了片刻,继续着道:“我上次和你讲的事差不多定下来了,这边和老苏交接完后,我便领军直接去汇北。”
宋绘目光安静在他面上停了一会儿,“妾身随军上路吗?”
顾愈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不。关于这个,我有些情况要和你讲。”
宋绘不插话,安静听顾愈说话。
山匪窝确实剿了七七八八,但有几个领头的寨子和它们相关的头目逃掉了。
这些人不管,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苏秋容这回千里迢迢从临安来,便是为了顺藤摸瓜找找在藏在这些匪寇身后为非作歹的官员。
找不着这几个人,最重要的事便没完得成,这不是顾愈的做事风格。
“这人要逼出来。”顾愈偏了下头,眸在日光下显出几分压制人的狠戾,“得要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