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博弈。小姐再平静不过,可她就是愈发觉得这气氛不对劲,自己被自己吓得心跳如擂鼓,额间密密的沁出了一层薄汗,几次嗫嚅着要开口,小姐不是落子时敲得棋盘啪嗒一声响,吓得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就是叹气摇头,三番五次如此这般,拥蕊倒是委屈起来。
玉幼清心思并不在棋盘上,她也压根不会下棋。不过是想磨磨拥蕊这小丫头的耐性,这丫头哪里都好,可就是胆子小,心思太细太杂,想要套话,直接问,是不可能刨得到根问得到底的。
眼见得这丫头的性子被磨得差不多了,她轻轻拈起棋盘正中一颗被黑子包围的白子,慢吞吞问:“拥蕊,你可有何事瞒我?”
“瞒、瞒?”拥蕊一愣,目光闪了闪,颤着嗓音勉强笑道:“我、我没有……”
“自己说!”玉幼清霍然加重语气打断她,眸光仍是平平静静的垂着,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棋子,似乎那不是一枚棋子,而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珠。
风吹过竹林时,往往只听到竹叶沙沙声,却闻不见那淡淡清爽的竹叶香;风吹过花海时,往往只闻见各色浓淡花香,却听不到柔软如花瓣,也是有声可循的。
当这马车里的人,换作越苏拙时,玉幼清的双眸已冷若冰霜,再无半分颜色。
越苏拙收起嬉闹笑意,想了想上马车时,拥蕊抽风似的眼睛,“少夫人这是……”
“别叫我少夫人。”玉幼清脸色阴沉,愈想愈气,猛地一拂袖,面前棋盘上棋子顿时哗啦啦落了一地,有几颗险些弹到越苏拙脸上。自她病后,脾气也是愈发不可自控。
“该说的不该说的,拥蕊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是连她也不知道的,嗯?”
越苏拙侧脸避开,心中暗损那丫头真是不经吓啊不经吓,半点沉不住气。转过脸来时已换了一脸谄媚,“少夫人何出此言,我怎么知道拥蕊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拥蕊和少夫人都是女儿家,女儿家私下里说的悄悄话那我……。”说着说着,他声越来越小,话语越来越含糊扭捏,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似的在马车里乱转。
玉幼清了然一笑,堂堂雪狐卫,如果像拥蕊一样好骗,随口一诈就和盘托出,也不配站在楚云起身边,她看向越苏拙,凝视着他,“你不说,我来说。”
“雪狐卫自小和阿楚一起长大,他想查什么在做什么,你不知?”她沉下嗓音咄咄逼人。
“我不知。”他嬉皮笑脸蒙混过关。
“二十年前前朝楚氏一族旧案,先皇帝所中蛊毒为何,你不知?”她冷冷一笑把话挑明。
“我还在吃奶呢。”他唆唆手指装疯卖傻。
“柳周舟,祖君柳氏,当今的太医署令,当年的太医署丞柳阿图,你不识?”她气上心头提高嗓音。
“我连述京城门都没踏进去过。”他目光乱转声如蚊吟。
玉幼清怒极反笑,怪不得楚云起要换这么个人在她身侧,她此刻若还乖乖呆在他的温泉山庄里,恐怕连李平舟的面都见不上,更遑论从何处去知晓楚云起的动向。
越苏拙,还真的是很好啊。
一个表面吊儿郎当陪着笑陪着闹的人,却比当初玉府“牢笼”几十双眼睛还要滴水不漏。
她不想再与他打哑谜,直截了当问:“他在哪里?”
越苏拙乱转的眸子一停,随即笑看着她,撩起车帘一角。
远远的,拥蕊抱着纳兰连城,纳兰方觉缠着卫寻,扒着他的衣角似乎要抱,他似乎有些抗拒,时不时抬头看向马车方向,正瞧见车帘掀起一角,抬脚似要过来,拥蕊立即往他身前一挡。
“咳咳……”风钻入车里,玉幼清猛地一阵咳嗽,脸色涨的通红,直觉胸腔疼的厉害,肺都要咳出来。
越苏拙忙放下车帘,替她拍背顺气。
玉幼清掩着嘴,斜挑起眼瞧越苏拙,“咳咳……如果不是…不是遇上柳周舟,咳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