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难得地有些失眠,这一切来源于一个叫程邯的人。
他告诉我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犹如一颗刺绞在我的心脏里,尽管我表现出镇静。
深夜里我从床上坐立起来,不断地思考,这件事既然被他发现,是否也有其他的人发现。其他人重点指我亲爱的卧病在床的堂姐,她若是知晓了一命呜呼也就罢了,我只怕她化悲愤为动力活得更久。
我简直不要太狼心狗肺,如此罪恶地对待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关心我的人。
但我想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这么荒唐的事情于她就完全无辜吗?
秦从善,一个十一岁以前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的小**(我的单亲母亲这样称呼我),终于在她快要走进十二岁时被善良的伯父一家收养,从此我需一辈子对他们感恩戴德。
外人都说伯父一家将我视如己出,要不是伯父一家我还不知道过着怎样的悲惨生活。
伯母的妹妹曾当着我的面夸赞自己的姐姐说:“要不是你这么善良,这孩子跟着那样的母亲,指不定哪天就被卖去做那种事情了。”
哪种事情?
我真想好好请教一下这位儿子因为聚众淫乱多次进局子的人,伯母带着温和的笑容推辞着她妹妹的赞美,我低头装作无事发生,心中作呕。
我讨厌我的母亲,她不负责地生下我,以为是给了我天大的恩惠,她往后种种的不顺心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我也讨厌着伯父一家,他们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我他们对我的恩情,哪怕一件一年仅有一次的新衣裳也要昭告所有他们认识的人。
那时候堂姐是对我最好的人,她会将伯母挑进她碗里的鸡腿分我一些,她会抱住晚上独自在阳台吹着冷风发神的我,她会从自己的压岁钱里抽出一些给我封一个红包。
她说:“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啊。”
多温柔的一句话,让我误以为她可以成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至亲。
变化发生在她出国留学后带回来一个男朋友,他是一个跟堂姐一样温柔的人。一直被严格要求的堂姐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小女生的造作模样,而他会充满爱意地看着她。他甚至爱屋及乌地把我当亲妹妹一般对待。
那年我十五岁,不小心扭伤了脚,他一下背起我走向医院,从此我的堂姐对我心存芥蒂。她开始有意地在我面前与他说肉麻话,各种亲密。
吃饭时就是我被伯母挑剔时间,我的人生被她描绘得一片灰暗。他似乎想为我说几句话,堂姐便立刻开始撒娇闹小脾气。
这样的日子我忍受了数年,他们一天天地将原本就站在悬崖边的我推进深渊,我被怨气和邪恶纠缠。他们理所应当地收获美满的生活和名誉。
偏偏我是秦从善,不负责且花心父亲在我还没出生时就与其他的女人私奔,留下一屁股债和一个整天抱怨生活的寡妇,没人看到我的艰难,我没有资格抱怨任何人,我能活着就是上天最大的同情。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充当别人发挥善良人格的悲惨孩童吗?
我不顾伯父一家的反对进入娱乐圈,选择一个他们认为不稳妥的职业,可身为舞蹈家的堂姐便是拿的一份稳妥的职业吗?听说伯母年轻的时候也是跳舞的,所以她全力支持堂姐。而我却是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我能混到今天少不了姐夫的帮助,他是真的可怜我,他对我的帮助伯母一家都不知道,我很感谢他,直到这份感谢不知不觉变成爱意。
或许在他用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神色注视着堂姐时,我已爱慕着他。我幻想着有个人像他一样,会在家里做好美味的饭菜等待着我归家,似乎他握住我的手与我一起将菜切好。等我醒来,才发觉不过是一场依依不舍的梦。
我羡慕堂姐,她拥有着爱她的父母和深爱她的姐夫,她拥有善良的权力,不像我卑鄙地嫉妒着别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