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空荡,再小的声音也能听清,小淞儿一边撅着屁股往里钻,一边念叨:
“妮子躲起来,娘坏,娘生火要吃了我们。”
萧妧闻言,忍不住汗颜,手上也抖了一抖。
得,水加多了。
蛋羹上锅,没一会儿就飘出了香气。
妮子闻见香味儿,大概也知道是好东西,扭着身子从草堆里爬出来,咿呀个不停。
小淞就半掩在阴影里,愣愣地坐着。
萧妧把蛋羹端出来,碗太烫,捏着耳垂叫俩孩子,“快来吃饭!”
小淞这才抱着妹妹,巴巴走到跟前,一双大眼睛盯着她。
“看我做什么,吃呀!”萧妧笑了,伸手想接过妮子,“你吃吧,我来喂她。”
小淞手中却更紧了,退后一步,坚决道;“不行!”
看来这孩子还是不信她。
萧妧也不强求,由着他去,“那你先吃,蛋羹现在也还太烫,妮子要待会儿才能吃。”
小淞点了头,端起碗胡乱吹了吹就往嘴里塞。
刚塞了一口,人就像被定住了,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萧妧。
萧妧一惊,赶紧给他倒水,“怎么啦?烫着了?”
小淞摇头,闭着眼把蛋羹咽下,回味似的说,“太好吃了。”
萧妧笑,自己前世可是美食大赛的冠军,一碗蛋羹而已,就把孩子馋成这样,等以后要多给孩子做点吃的才行。
这边小淞也低头闷头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边偷眼瞧着萧妧。吃了半碗,忽地又抬头问:“你真给我们吃呀?”
“是,你这不都吃着了?”
萧妧更忍俊不禁。
放下这一边,萧妧进里屋取出了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这一家户籍嫁娶一类的凭文。
原主久不管事,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眼下也要重新清点,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翻到底下,一张泛黄的纸露了出来。
萧妧仔细看了,忽然笑起来。
这竟是她丈夫生前的地契!统共两亩,村西三里地外,是早年间军功换来的。
只不过……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两亩地是被她大伯家暂时种着的。
真是可恨,大伯霸占着她家的地,还让小淞这么小的孩子给他干活,干了活还就只给那么一点点吃的。
有地契在手,其实也好办,就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地要回来就成。
一时间萧妧心情大好,抬头见小淞准备去挖野菜,也兴兴头头去地窖拿锄头。
刚下去,就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吵嚷。
一个挤着哭腔的妇人道:“小淞啊,你娘死了,现在只能我们照管你了。乖孩子,你知不知道房契在哪儿?”
要遭!
这声音萧妧听得清楚,来人就是原身的大伯娘。
“这不是你们的房子!”
萧妧正要就忽然听见小淞童稚又愤怒的声音。
“我说是就是!”大伯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诉你,这儿死过人,闹鬼,你不走也得走!”
“就是!”
张成附和一声。
萧妧一上来,大伯张成提着小淞的领子就要把他往门外扔。
她气的咬牙,“大伯,大伯娘,谁说闹鬼了?”
夫妇俩闻声回头,一看见萧妧,俩人脸都被吓得惨白一片。
“鬼啊!鬼!”
大伯娘干嚎一嗓子,吓得赶紧往门口跑。
“别……别怕!哪有什么鬼,她装的!”
大伯张成好歹当家主事儿的人,一把抓住大伯娘,“她估计是上吊没死透,这会儿缓过来了。”
大伯娘张刘氏也反应过来,拍着胸口,恨恨地剜了萧妧一眼。
“行啊你,不给人家好好当娘,还学会装神弄鬼了,族长可说了,要把你逐出宗室,让你当个弃妇!我看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