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进深足有数十步,占据着沿街两三个铺面宽的距离,进来之后便是十几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穿着同样的水红比甲站在人群里引导着进店的客人,不断解答着他们的问题。
因为问的人太多,七八月的三伏天温度又高,他们还多穿了一件比甲,因此热的香汗直流,额头前贴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而空气中,则不可避免的充斥了一股股汗味和脂粉香味的混合气味,让人说不清到底是香还是臭。
“这店还真热闹!一个布店也能这么热闹,不愧是江南富贵地!”孙许氏进门看着那人挤人的人流,感受着其中的滚滚热浪,不由得感叹道。
同时她也对里面到底卖的松江布感到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布才能让这些人如此摩肩接踵的忍着滚滚热浪进来买布。
孙效猷看着里面挤得肉贴肉的人流,基本都是女性,在这个男女有大防的时代,他们和那些站在门口等家眷的男子一样,选择站在门口等着孙许氏出来。
孙许氏带了两个丫鬟进去,刚踏进店门,就被新进来的顾客给淹没,孙效猷和孙胤武再也看不到孙许氏的身影。
“这松江布就这么好吗?为何这些人都来这里买?"
孙胤武纵然对这些商贾之事再不感兴趣,此时也不由得关注起眼前的怪现象了。
从店里出来的人都背着一个包袱,里面包着买来的布匹,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喜色。有些人出来之后还会拿出来反复拿在手里摸着,孙胤武仔细看了几个,发现的确比一般的土布要更细腻、颜色更均匀,显然质量属于上乘。
据刚刚那两个妇人讲,这种质量更好的布,居然比之前农家自己织的土布市场价还便宜。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古怪的事情,难道这松江布的卖家真的不为了挣钱吗?
把这样好的布用这样低的价格卖出去,孙胤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卖家是如何赚钱。
他自然也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那样愿意“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人,即使有,也是有心而无力。
像是松江布的卖家这样,把好布低价卖出,并且扩散到松江府、苏州府、通州府三地,甚至更远的地方。这三府有着天下间最为繁密的人口,如果真的亏本卖,那这个卖家即使富可敌国,也禁不住这种挥霍。
“长寿,你看这布,质量如此上乘,价钱却堪比土布,这是什么道理?”孙胤武疑惑的指着刚出来的几个百姓手里买到的松江布。
孙效猷从听见松江布的时候已经猜出来了几分,他来的时候就是乘坐货船过来的,那支货船船队就是拉的松江府纺织厂的织机,一路同行,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织机的事情是机密,他不能说具体的。于是只好低声告诉老爹道:“爹,这织厂肯定是赚的!至于他们的布价钱为什么那么便宜,人的工钱是不大可能少的,价钱能降下来,应该是在织机上!”
孙胤武想了想:“言之有理!却不知道是什么能工巧匠制造的织机,不知道构造如何,竟然能够造成如此盛况!”
“爹,你不是不相信李大人的能力吗?这里便可证明!”孙效猷诡秘的笑了笑。
“嗯?”孙胤武诧异的道:“这里?这苏州城和他李祥宝有什么关联?”
孙效猷靠近了老爹,几乎贴在他耳旁道:“这松江布幕后的卖家,就是李大人,织厂都是李大人旗下的!”
“什么?!”
孙胤武大吃一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孙效猷连忙给老爹使眼色,孙胤武冷静下来,低声道:“此言当真?松江布真是他李祥宝的?”
“当然是真的,儿子我来的时候,就是搭的运送织机的船队。船队在松江府上海县就停了,我从上海换乘到南京,又转的陆路才到铜山。”孙效猷笑道。
“此子……”孙胤武想说什么,最终扁扁嘴还是没说,只是谈及李祥宝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