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李大人那里不一样。李大人治军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且时常告诉我们我们的士兵是百姓的子弟兵,是和老百姓一体的,百姓是水兵就是鱼,没了鱼水就是死的,没了水鱼就活不了。军中也从来不打压异己,互相倾轧。”
“军队里提拔军官的第一个标准就是个人能力,只要有想法、有能力,人人都可以当军官!”孙效猷不遗余力的游说自己老爹去北港领兵。
现在老爹对官场是已经失望,但孙效猷知道那只是因为官场风气和同僚的打击,如果给自己父亲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老爹一定能够大展宏图,办出一番事业来。
“罢了,我听说这两年南方连续大旱,咱们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听老爹把话题叉开,孙效猷也就不再在游说老爹这个话题上纠缠,开始和老爹说起来家乡大灾的事情。
船在苏州府吴县靠岸,也是苏州府府衙所在地,他们急着赶路,虽然没有上岸去走走的意思。但想着马上就是数千里的海路,到时候长达半个月都无法下船,众人便纷纷选择下船活动一番,准备在这里停个一两天再走。
孙效猷和父亲没有来过苏州府,从前也只是这里经过,并没有下来游玩过。
苏州以园林著称,沧浪亭、拙政园、狮子园等都颇负盛名,此次经过,他们准备趁这个机会在这里游览一番,同样也是散散孙胤武大半年以来在官场的郁闷。
这时候已经天黑,港口附近逐渐灯火通明,各个茶馆、酒肆开始热闹起来。
明代江南多有夜市,杭州、苏州更是繁华。柳永有词“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虽然说的是杭州,但是背靠太湖,位于太湖之畔的苏州也丝毫不逞多让,正如词景。
孙效猷和父母亲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饭之后,便在夜市中无目的的乱逛,周围游人往来如织,空气中弥漫着街边饭馆传来的香味,路边小店的灯笼高挂,燃烧的灯油味把整条街熏得一只蚊子都没有。
“人间烟火气啊!”孙胤武感叹一声,在徐州可没有这样繁华的去处,平时入夜就要入睡,哪有什么晚上出来逛街的机会。
“听说了吗?松江布在咱们苏州也开了一家织厂,在苏州买布比以前还要便宜几文哪!”
“还要再便宜?哎呦,真不让人活了,咱们这在家自己织的土布哪还能卖得出去!瞧瞧他们织的那布,啧啧,跟仙女儿织的一样!又厚实又密,还特别平坦,真不知道里面的织工是什么样的巧手!偏偏他们卖的那样好布,比咱们自己织的还要便宜!他们难道是不赚钱的吗?”
“怎么不赚钱,他们都开了好几个大厂了,听说不只是苏州府,通州府也有呢!我家男人在运河上的,他说通州府也有一块地方被他们松江布厂给买下了,准备盖房子开织厂呢!”
“啧啧!真是赚钱的法子都让松江府的人想去了,咱们以后还是买布吧,这织的还不如买的!”
“前面就有布店,咱们进去看看去!”
两个妇人结伴而行的话让身后的孙效猷一家人听了去,孙胤武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对这些商贾之事一直反感,自然这些话不入他的耳,他的注意全在往来的人流上。
但孙效猷的母亲孙许氏听了,连忙扯住了当家的袖子道:“当家的,刚刚那两个人说前面有家布店卖的布好,这什么松江布我还没听过。你和长寿都该添件衣服了,咱们一起去布店看看,买个几匹布回去,布料好的话也给我娘家送几匹。”
孙胤武“嗯”了一声答应了,几人一起跟着前面两个妇人的脚步往布店走。
那家布店很热闹,尽管已经是晚上,其他粮食店布店等都没什么人了,但是这家布店里面竟然人挤人,孙效猷一家在门口挤了一会儿才进去。
到了店里面,孙效猷才发现这家布店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