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胤武看了一眼船舱外面,水面上已经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货船,即将要驶入一个大的港口了。
他不过在任江南铜山参将半年,就忍受不了那里官场的风气。
作为南都附近营兵,守卫的是徐州府这样的要地。多年不见刀兵,武备松弛也就算了,他来到那里便准备下决心整顿。
本来以为会得到一些人支持的他却处处遇冷,手下将领不听他这个空降的上官,阳奉阴违,同级和上司也将他看作异类,冷眼也就算了,还冷嘲热讽。
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处处受排挤,上面的人不喜,下面的人不爱。加上其他参将、游击的刻意拉拢,他手下的兵也日渐减少,他走到哪里都是招人烦的存在。
于是在孙效猷到铜山的四个月之后,孙胤武终于熬到了极限,愤而请辞。
他的上司和同僚,以及下面的士兵巴不得他走呢,于是江南总兵连挽留的话都没有,直接就把他打发走了。
一直到南京,他都还气呼呼的,直到进长江换了船之后才好了许多。
“官场官场,到那里不是为官之场。我费尽半生考武举,头发花白了才考上进士。做了个铜山参将,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就被排挤出官场。换一个地方,又有什么区别?这天下承平日久,除非九边塞外之地,其他地方又哪里有什么肯厉兵秣马以备国家之用的人呢?当年一股几十人的倭寇从浙江登陆,居然小船一路畅通无阻的打砸抢烧到了南京城下,整个南直隶的武备,可见一斑了!此番回去,我不如自散家财,招募乡勇,在家乡的大坪山山岭上建筑山寨以防倭寇,也胜过在军中受人冷眼,四处被排挤了!”
孙胤武重重叹了口气,到了他这个年纪,正想拼将最后一口为国出力的气做点事情,无奈却被奸人阻挠,处处受挫。他已经对官场完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