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李祥宝是半年之前搬过来的。据这里的土人所说,这李祥宝搬来之前,北港是原来华人海商颜思齐的地盘,半年前颜思齐病逝,李祥宝和郑芝龙继承了颜思齐的势力。”
秦奉贤坐下后不久,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走进饭馆,将从东番土人社里打探出来的消息告诉了秦奉贤。
他们所坐的位置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们的商队成员坐在这里。
平时的时候这些来吃饭的都是进来就找座位坐,因此越往里面去人越少,此时秦奉贤他们一行人就坐在饭馆后方的一个角落里。
“他们成立的那个公司,打听了吗?李祥宝来到东番,对这里的土人怎样?有没有受他们的税?”秦奉贤问道。
“明商公司的我问了那些土人,那些土人并不太了解。只知道是半年前成立的一家商行,且向他们收购东番的土产,暂时还没有听说有收税的事情。李祥宝和郑芝龙继承了颜思齐的势力之后,也继承了原本颜思齐对这些土人的态度,目前双方处于合作关系,其余互不干扰。”
“广达,你调查的这些民兵的情况怎么样?”秦奉贤看向另一个年轻人,后者黝黑的面庞,看起来和这些民兵没什么区别。
“秦爷,我走了三个地方。一个是诸罗山社附近的垦荒地,第二个是一处名为军械司的地方,第三个是北港附近的兵营。这三个地方是民兵数量最为集中的地方。我问了不少人,这些民兵据他们说都是隶属于一个叫做民兵司的机构,想来也是李海道设置的,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人并不属于官军,只是李祥宝组织起来垦荒的百姓,他们许多人都是原来来自海上的海盗,如今能够安安分分的再次垦荒屯田,属下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那兵营呢?兵营里也没有正规军?那李祥宝的官军部队都去哪了?这半年多来,他至少得发展出来上千部队,不可能一个人没有吧?”
“秦爷,兵营里全是官军,不过人数并不多。只有一千人的样子,大部分应该都在各处紧要处守卫,但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实在是怪异的很哪!李祥宝居然让他们人手一支火铳,看起来比鸟铳的铳管更粗些,且没有火绳。而且那火铳上面还带着铳剑,除此之外,他们身上就没有其他的近战兵器了。”陈广达道。
“这李祥宝真是纸上谈兵,不知道他之前收复惠安的那场仗,还有剿匪的几场仗是怎么打的。就这么练兵,居然都不用近战刀枪,只用火铳,一旦被近身,那小小的铳剑能做什么用?”刚刚进来的那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开口,他叫陈广谦,是陈广达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俩都是跟着朱钦相从老家过来的家仆,平时也就是秦奉贤的得力助手,这次来调查李祥宝,秦奉贤将他们兄弟俩都带了出来。
秦奉贤喝了口茶,冷笑一声:“倒是有趣!这李祥宝既然占据了北港,既没有通报朝廷,又没有在这里自立为王收取赋税。他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
“秦爷,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陈广达把头靠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除了农田里垦荒的民兵,整个北港就一个地方人最多,那就是一个叫做军械司的地方。我去的时候以为是一个土人的村社,后来才发现那将近一个大村子的地方居然只是李祥宝的一个机构所在地。方圆数千丈的地方有十几个大院,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军械司那里浓烟滚滚,还有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
“可我走近了,发现并不是所有的院子都是打铁的,有些竟然拉出了一包一包的刨花,应该是有不少木匠在里面。还有的院子里里面时不时响起火铳还有火炮的响声,那声音震天裂地。我偷偷绕到院墙后面的时候,里面应该是炮声响,震的我五脏翻滚,好一阵难受。这李祥宝一定在这军械司里打造兵器制造火器,看他在这里开城而治的样子,是要谋反也不一定……”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