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宝摆摆手让他直起身来,快点说什么事情。
“民兵司澎湖民兵委的北营营长,就是您半年前派去辽东接收难民的那个楼世聪,楼滨的表哥。他撤离金州卫的时候和建奴打了一仗,全歼三百余人的建奴,还抓获了真奴七名,其中有一个居然是奴酋努尔哈赤的亲孙子。现在这几个人正压在刑狱司大牢内,我请示了政事堂,政事堂三公说他们做不了主,让我来找您!”
于善青还没有说完,李祥宝就高兴的来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当真如此?那个奴酋的孙子叫什么?”
“我们这里没有人会满语,他们不肯说汉话,我们怎么问都是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真不会说汉话还是假不会说。”于善青如实答道。
“无妨!就算他们说的是满语,咱们听不懂,自然有人听得懂!常贵,牵我的马来!咱们这就回去,去看看所谓不可敌的建奴长什么样!”李祥宝兴奋道。
常贵牵来了马,李祥宝跨上马便向金候招手道:“猴子,这里暂时由你照看着!我先回北港了!”
说罢便和常贵带着十几个亲兵骑马远去,直奔北港南下。
东番是一个胖香蕉一样的岛屿,鸡笼山在北部,北港在中部,大员在南部,从鸡笼山到北港有数百里的路程,中间几乎没有像样的道路,走陆路的话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去。
因此李祥宝他们先是骑马到海边,然后从鸡笼港乘船回北港,顺风而下大概只要一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
于善青便是这么来的,因此几人直接乘了于善青来的时候乘的船,第二天上午便回到了北港。
这时候的北港再也不是初来的时候那么萧条,现在来到北港首先给人的印象是,人多,原来的寮寨已经成为了最繁华的商业街,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是灰头土脸,一身短褐。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民兵司的民兵,也就是当初并入民兵司的那些海寇,经过了半年的训练以及劳动,他们身上的那种匪气消磨一空。
实际上,至少一半的海寇和普通谋生的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到海上也不过是挣一口饭吃。像是陈衷纪、郑芝龙、施大瑄、何斌这种都是亦寇亦商的,很难在其中断定他们就是什么身份。
这个时代,想要经商就是要有些特别的手段,尤其是在海上经商。这一点上,东印度公司、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比他们贯彻的更彻底。
总的来说,拳头硬才是唯一的真理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没错。
现在大同社,就是一只越来越硬、越来越大的拳头,有朝一日,它将砸碎这世上一切不合理不公平的东西。
在李祥宝回到北港的这天,在大街上,化装成一支商队的秦奉贤和李祥宝擦肩而过。
此时的李祥宝一身蓝色短褐,和普通的民兵没有任何的分别,甚至比那些民兵更像是民兵。
这些天李祥宝一直在亲力亲为的做事,垦荒的时候一有时间就亲自去田间地头帮忙去干,挖煤的时候自己也亲自挎个藤篮去提煤块,弄得一身黑乎乎的。
因此他脸上身上始终是黝黑的,比起来那些长期养尊处优的白面官老爷,他倒是像个轿夫。
回来的时候李祥宝头上还带着斗笠,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秦奉贤纵然眼神再好,也没有认出来刚刚经过的那个民兵一样的小伙子就是北港的实际掌控者李祥宝。
秦奉贤作为朱钦相的师爷,这些年能够一直跟着自家老爷,并非是靠着溜须拍马。朱钦相是个干实事的清流,作为他的师爷,人以类聚,秦奉贤自然也是一个极为务实的实干派。
说要调查李祥宝,他不放心手下人的办事态度,便和朱钦相说明之后,亲自化装成了一支商队,挑着茶叶、陶瓷等漂洋过海来到了澎湖。
结果到了澎湖之后却得知李祥宝早已在半年前就迁往了北港,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