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真的穷极无聊,笑嘻嘻地把纸笺叠好,和金锁一同塞进钱袋,也不走,拿起第二块桃花糕,一边吃,一边含混地念《揖仙录》上有关“白娘娘”的那段文字:
“哀公好鹤,养了很多头。那些鹤都很好看,其中有一只更是呃,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白鹤很通灵,会随着琴音翩翩起舞。但是凛冬将至,鹤们很快飞去南方了。
“明年春,大旱,民不聊生,哀公问众卿,‘计将安出?’,众臣唯唯诺诺,相互推诿,莫敢应。哀公怒
“突然一群白鹤乘云而来,布雨施泽,降下甘霖——唉,这帮子没用的大臣,还不如一群鸟有用。
“哀公喜甚,封这鹤做了神仙,又封它做了妃子——嘿,这位哀公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他爱这鹤,同我爱猎犬一个样儿。
“朝臣对君上作出的荒唐事表示不能接受,撂挑子不干了。但举国上下的百姓却对鹤仙感恩戴德,称这瑞鹤仙‘白娘娘’,在各地建起娘娘庙。
“又三年,国家战乱,哀公无动于衷,成天与这白鹤咦,怎么到这边没有了?”
温恪默然不语,接下来的故事显然成了昨晚散佚的碎片。
沈绰撇撇嘴,拍掉手上的点心屑,将残破的书页翻过来。书页背面画着一只细脚伶仃的长颈白鸟,很像田边的鹭鸶。
那鸟瘦而长,身披许多斑斓的锦带,背驮大捧的鲜花,活像个喜宴里的女傧相,又像一件包装过度、喧宾夺主的礼物。
沈绰哈哈大笑:“这书也不怎么样嘛。这算什么鹤仙,艳俗难看。恪儿,一张行香帖,一本你爹最爱的朱子,还倒霉地被教训一顿,就为了这?我还当你从不做吃亏的买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