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木桥,“就一点嘛。这个可好喝了,你也尝尝……”
邵风陡然加快脚步。
周芒洲还疑惑,桥怎么歪了,邵风也歪了,直到落进水里,他才明白过来,是他自己歪了。
“殿下!”是侍卫的呼声。
周芒洲在水里扑腾两下,便被托了起来,浮出水面。但因醉酒,还是呛了一口水,他划动四肢,“我的酒!”
酒葫芦飘到了一丈之外,邵风只得托着他往前游,展臂够到酒葫芦。周芒洲高兴了,由着邵风带他游到岸边。
从水里出来,周芒洲站都站不直,就把酒葫芦怼邵风怀里,“这个,赏你。”
邵风望着湿漉漉的少年,“谢殿下。”
周芒洲噘嘴:“你不问我为何赏你?”然后自问自答,“你送的玉枕,我很喜欢。”
邵风弯起唇角,“殿下喜欢就好。”又说,“殿下衣服湿了,去换一身吧。”
周芒洲点点头,打了一个喷嚏。
便是酷暑天,夜间的池水依然沁骨凉。周芒洲不光脸颊酡红,鼻尖也红了,抬起乌溜溜的眼睛说:“我困了。”
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向来到点就睡觉,作息规律,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通宵达旦,不然第二日精神不济,就没法玩了。
十五岁的周芒洲脸上稚气未脱,带着一点婴儿肥,嗓音清泉般甘甜,让人听了不自觉地心软。
“殿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睡。”邵风声音低低的,衣服沾着荷花的柔香,教人放下心防。
“那,那我回去了。”周芒洲歪七竖八地站起来,四肢就跟面条似的,根本伸不直。
邵风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来,“殿下,失礼了。”
周芒洲靠在他怀里,眼睛睁大,仿若有星星在其中闪烁,“……你、你放肆。”
然后补充一句:“我准你放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
邵风唇角微翘,笑意一闪而过。
至于酒葫芦,被忘在了原地,谁都没想起来。
这么一抱,周芒洲又不怎么困了,扯乱邵风的衣服,“穿那么多干嘛?热不热?”
“不热。”
“我看着热。”醉酒的人别指望他多讲理。
周芒洲扒开邵风的衣襟,忽而目光微凝,借着月色凑近细看锁骨,“你这里……”
“什么?”邵风全不在意他的动手动脚。
“有一颗痣!”
“嗯。”
“一颗红色的痣!”
“嗯。”
“你居然长了一颗美人痣!”
“这并非……”
周芒洲放开了嗓子撒酒疯:“大家快来看,一本正经风度翩翩的镇北王世子,长了一颗色色的美人痣!”
“……”
“不行。”周芒洲忽然严肃,对邵风说,“你这颗痣,只有我能看。”
不远处的侍卫默默背过身,假装不认识今夜的小皇子。
……
这颗痣,就是如今确认邵易觉与邵风是否是一个人的重要凭证。
周芒洲肃着同样一张脸,拧动洗浴室门把,咔——
一动不动,里面反锁了。
周芒洲:“……”
周芒洲使劲拧,咔咔咔咔!
洗浴室内,水声一停,门把拧动的声音便尤为明显。
水珠自精悍的腹肌滑落,没入人鱼线,邵易觉随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耙,转过线条分明如神像的侧颜,目光淡淡落在反锁的磨砂玻璃门。
一开始,他以为是幻听。
直到,暴力拧动门把的声音又响起。
实在拧不动,门外的少年便用上了脚,咣咣踢了两下,老实了,大概是踹疼了脚。
这就是光脚踢防弹玻璃的后果。
邵易觉没有进行擦拭,直接穿上纯黑的真丝睡袍,系上腰带,半湿的布料贴着精悍的身形,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