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郊回到提刑按察使司的路上,众人都不发一言。
直到进了衙门,沈寂才向千澜道:“你去看看易霜吧!”
正好她也是准备去找她的,便点点头,跟着人往安置易霜的屋子走去。
看着千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甬道的尽头,沈寂脸上倏地沉下来,扭头问后面的侍卫,“人可都带到了?”
身后之人应声:“带到了。”
“把守住大门,今日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监狱。”他冷声命道。
与方才的沈寂简直判若两人。
侍卫都知道,沈大人对赵姑娘自是不同的。
郑殷先沈寂一步,比他先来了监狱。看了眼今日刚被带来的方妈妈与罗友二人,他又去问下属:“沈大人何在?”
他身旁的侍卫流青正要说话,门口就传来沈寂的声音:“我在这儿!”
郑殷见到他,紧绷的脸缓了几分,上前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去了趟西郊。”
“可发现了什么?”郑殷又看了眼牢房里关着的两人。
沈寂道:“再同你细说。”
郑殷点头,随后又沉声问道:“今晨钟程派人来,说要释放卢玉锋和孙亦文,但我听说知雨这案子和孙亦文有干系,你瞧是放还是不放?”
他猜得到钟程会要求释放卢玉锋两人,不然之前也不会让夫人送些礼来试探他们的态度。
沈寂想了下,“扣下这两人属实没有合适的名头,犯错的是孙亦文,卢玉锋不过一个包庇的罪名,确实不该再关押他了,郑大哥怎么想?”
“依我看不如将卢玉锋先放了。”
再者,卢玉锋的背后是聂允,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此时焉能得罪西厂太甚,将场面弄的太难看。
但孙亦文,现下却万万不能放。
“听郑大哥的。”沈寂眉眼垂下,不紧不慢的说话,“郑大哥,我还需托你个事。”
郑殷看他两眼,“什么事?直说便是,和我还客气呢!”
“借两个人。”
若借两个人是去做寻常事,沈寂就不会开口问他了,郑殷深谙这一点,不由神情凝重起来,压着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回京替我送个东西。我会派遣伍六七前去,他鲜少露面,别人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但他身手不好,又是千澜的好友,谨慎起见,沈寂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所以务必派两个人暗中相护。
郑殷听懂了他的意思,当下就答应下来,又想到他让人将罗友两人叫了来,想来是有事要问,便不多打扰,告辞后带着人走了。
沈寂等他走后,凛冽的目光才看向牢房里的两人。
方妈妈一身大红织锦牡丹褙子,常年来保养得当,因此四十好几的年纪却依然风华未褪。只是如今置身牢狱之间,那身上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展现出来。
勾栏女子多是这般风情万种。她攀着牢门,姿态娇柔的望着沈寂。
沈寂眉头一皱,很快移开目光,又望向罗友。
他正靠着墙昏昏欲睡,似乎并不把自己如今的境况放在心上。
沈寂哼笑一声,行去桌案后落座。侍卫见状将罗友两人带了上来。
方妈妈这些年青楼浮沉,见过大风大浪无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