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冬梅说的草稿,在肖国梁的眼中,已经是很完整的一期黑板报了。框架、图案、文稿,都布置得很妥当。肖国梁发现这个女孩心很细,手也巧,无论是花草还是人物,画得都不错,应该是小时候学过画画。文笔也很细腻,用词也很讲究。虽然刚到所里,但所里各个室的工作,都描绘得很详细,重点也很突出,显然是事前做足了功课。钢笔字也很娟秀,透过字迹,似乎看到了一张女孩子秀美的脸。
肖国梁忍不住扭过头偷偷看贺冬梅,她正微微弓着腰,用彩色粉笔画一束花。圆圆的脸庞似乎永远挂着笑意,两个浅浅的酒窝,红红的嘴唇,削剪得整整齐齐的短发,白白的脖颈,一身白地缀着黑点的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将她略显得有些粗的短腿掩饰起来。圆润,娇媚,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
贺冬梅忽然扭过头,正好看到肖国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禁脸一红,即使在楼道的的灯影里,都能看到她脸上一闪既逝的红晕。
“你---”贺冬梅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肖国梁连忙假装看黑板,端详端详贺冬梅的画:“你画的真漂亮!特别是花,看样子小时候练过吧?我画画不行。这样吧,你把修饰做好,插图画好,我负责在框里写字。”
“看你,竟想干轻巧的。”贺冬梅娇嗔道,本来说话就发嗲,这一撒娇更腻人了。“你说画画累还是写字累?再说了,黑板那么高,我也够不着。”
“行行行,你够着费劲的地方我画、我写。”肖国梁看看贺冬梅的脚下,“你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多累,换双平底鞋好了。”
“穿上高跟鞋,我站你身边不显得太矮了。”贺冬梅笑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肖国梁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去办公室里拿黑板擦。“你先到办公室坐着歇一会儿,我先来写,你一会儿过来看,看到哪块不妥咱们再改。我的审美可不行,原来我出黑板报的时候,都是齐刷刷的几大块,一点儿美感都没有。”肖国梁一边说,一边拿黑板擦把写错的地方擦掉,“另外这粉笔灰,别弄到你连衣裙上。”
贺冬梅紧挨着他,凑近了看肖国梁写字,两人几乎脸挨着脸:“你写得真好看,像柳公权的字,秀健挺拔。”
贺冬梅说话吐出的气,吹到肖国梁的脸上,肖国梁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从贺冬梅的身上散发出来,轻轻地弥散到自己身上。他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发麻,写字的手在出汗,脖子有些僵硬,心跳也似乎快了许多,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两人离得太近了,他有些尴尬,怕贺冬梅察觉出自己的异样,连忙往边上走了两步,在黑板的右上角用红色粉笔勾勒出了一朵梅花。
“梅花,你在画梅花?”贺冬梅仰着脸。
肖国梁点头:“是啊,这个位置画梅花我觉得挺合适,也和要放到这儿的文章贴题。”
“你喜欢梅花吗?”贺冬梅问。
肖国梁停下手中的笔,略加思索:“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梅花,谁不喜欢呢?”
贺冬梅低声接着吟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游的咏梅,写得真好!”贺冬梅眼中一股淡淡的忧伤,“我真想把这首词,写到黑板报上。只是不太合适。”
肖国梁脸上有了兴奋的神色:“你想得很好啊,有啥不合适的,再把老人家的《咏梅》写上!”说完两人一齐大声朗诵:“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肖国梁忽然灵机一动:“我有个想法,咱俩把版面调整一下,不要整个板报都在讲石油方面的事,比如你这边的“采油所风采”,可以是身边人的有趣事;这个“科研新闻”,把最新的项目信息放这;这边,可以整个文学角什么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