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被景麟鸣敲了一下额头,惜卿下意识的抬手要躲。
但是下一秒,她就听到景麟鸣说,让自己再给他一点时间。
惜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
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欢喜,忍不住问道:“主公的意思是……同意采纳惜卿的主意了吗?”
景麟鸣看着刚才还满脸悲伤哀愁的惜卿,在听到自己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就变的欢喜雀跃起来,心想他这变脸速度真是够快的啊。
又想想他的年纪,觉得他果然还是孩子心性,自己像他那样大时,也没少调皮捣蛋,甚至有几次闯了大祸,气得父亲直接动用了军法来教训他。
不过提起惜卿的年纪,他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们二人初遇的那晚,他难得轻佻一次,说要当他的解药,结果这家伙先是说自己才十四,年龄太小了,被他反驳后,又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其实是阉人。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闹了这样大的一个乌龙,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哭笑不得。
只是这罪魁祸首在酒醒之后,竟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对他曾经说过什么了。
反正昨日进府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全然是陌生人的感觉。
景麟鸣也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之前他以为自己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达官贵人当作女性玩弄的美貌少年,但是对于惜卿,他却没有太大的反感。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搞清楚惜卿跟廖玉熙之间的纠缠,并非惜卿自己所愿,而是廖玉熙单方面的胁迫,所以自己才会消除对他的成见。
所以自己才会多管闲事一般的将他招揽过来当主簿,一定时间因为欣赏他不屈的品格。
嗯,一定是这样。
而且现在来看,惜卿这小内侍果然有点手段,自己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程霁泽这个干爹,完全是把他当作内朝官员来培养的。
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跟谁都能扯上点关系,也不知道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
景麟鸣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
但他面上还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沉稳姿态,虽然略带笑意,却依旧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不错。不过你这主意也确实太惊险了点,我倒是挺好奇的,你这才第一天在我手下办事,就敢这么大胆,完全不怕我出了差错被人捏住把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知道,如果你碰上的是个多疑的主公,提出这种主意来,估计人家第一时间就会把你当成是对手派过来的细作。”
惜卿抽了抽嘴角,心想景麟鸣貌似说的很对,现在的大胤又不是她生活的那个“众志成城、抗震救灾”的年代,拿官粮救流民,完全是“可以,但没必要”的行为,毕竟大胤在建国之前与建国之初,还是有过不少屠城的血腥历史的。
也就现在在洛阳呆久了,看上去才比较像文明人。
所以自己建议景麟鸣直接挪用太仓粮食,估计也是猜到了他们的德行吧。
“但是主公还是同意了不是吗?正是因为惜卿知道主公爱惜百姓,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主意。”
景麟鸣轻嗤一声,无奈的说道:“少给我戴高帽子了,这件事一旦做了,从此你我二人在别人眼里,便是紧紧绑在一起的一体。”
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眼神一下子变的阴鸷起来,直直的盯着惜卿。
“我知道你怕死,提出这样的建议也不忘把自己摘干净,希望让我来替你挡下所有罪名。可我也告诉你,如果我哪一天成了阶下囚,你也别妄想着有好日子过,就算我放过你,可我的手下、我的对手们不会,而且,他们一定会用更残忍的方式来对付你。”
惜卿被景麟鸣盯得有些心虚,她觉得他投过来的视线,像是利刃一般剖开了她的心脏,然后把自己藏在心底的那点小伎俩看得一清二楚。
景麟鸣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