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脑损伤是常见机械性损伤,其致死率和致残率均高。
在南宋这种医学并不发达的时代,致死率会更高,毕竟,这是一个普通伤寒,死亡率都高得惊人的时代。
死者的死因很简单,但凶器存在争议,罗禹蒙觉得是木棒、石块之类的物品,而罗甲则觉得,更像是刀背或铁棒。
如果有凶器,找到凶器就是,如果没有凶器,只是拳头,就无从找走。
罗甲朝谢玉轩拱了拱手,问道:“谢先生,你觉得凶手用的是什么凶器?”
论年纪,他做谢玉轩父亲都够了,但论仵作的技能,还需要向谢玉轩多请教。
谢玉轩仔细望着伤口,不置可否地说:“把头发剃光看看吧。”
尸检可是个严谨的过程,不能全凭主观,想要知道正确答案,必须有科学的论断。
罗禹蒙马上拿来一把剃刀,熟练地将死者的头发剃光。
谢玉轩这才注意到,死者颅脑右侧颞骨、左枕骨骨折,右颞部硬膜外血肿。
如果是在后世,谢玉轩一定会认为,这是大概率被钢管击中头部。
可现在,钢管还没有,就算用铁棒当武器都少之又少。
而且,刚才他察看伤口周围的头发,并没有铁屑,连木屑也没有。
谢玉轩问:“周围找到带血的兵器吗?”
两父子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谢玉轩这才想到,如果真是用的兵器,凶手一定会带走。
这个时代,物质可不丰富,谁的兵器只会用一次呢?很多人,甚至会把兵器当成生命的一部分。
谢玉轩说道:“再去现场看看吧。”
哪怕现场被破坏得很严重,也必须去看看,或许就能找到新的物证呢。
谢玉轩是现代法医,看过无数现场。
在鹿苑寺的厢房,谢玉轩仔细看着现场。
死者睡的是单间,发现人死之后,房间来过很多人,有捕快,也有寄居在鹿苑寺的香客,甚至,也包括那个凶手。
谢玉轩看得很仔细,包括墙壁、地面。
房间的陈设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塌,旁边摆了张桌子和一条长凳。
方面大耳的罗禹蒙,一直跟在谢玉轩身侧,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有发现吗?”
谢玉轩沉吟道:“目前只能确定,凶器是细而硬的物体,至于这个物体是木棒,还是刀背,或者石块铁棒,还不得而知。”
罗甲喃喃地说:“细而硬?先生描述得很准确。”
他对谢玉轩是心悦诚服的,这样的结论,虽然跟他的差不多,但描述得更准确。
谢玉轩突然问:“乔捕快,你觉得,如果是手掌,能劈开脑袋吗?”
乔沂辰说道:“如果是专修掌功的,也是可以做到的。”
谢玉轩问:“从昨天到现在,寺里有人离开吗?”
乔沂辰说道:“有十几人离开,包括夏彪。”
他当然知道,凶手作案后,会带着财物离开。只是十几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当时还没发现尸体,简直查无可查。
谢玉轩又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
如果凶手真的在离开的十几人当中,几乎查无可查。
在这里投宿的人,并不需要登记,也不用查身份文书。再说了,就算知道也没用,临安城上百万人,要查一个居无定所的人,几乎跟大海捞针一样。乔沂辰说道:“是寺里的明月和尚。”
明月和尚三十来岁,浓眉大眼,原本是来挂单的,结果成了寺里的人。
谢玉轩问:“死者叫什么名字?”
“李亦清。”
明月和尚的声音有些粗旷,或许是因为房间死了人,目光总是望向门外,脚尖也不由自主的对着门口方向。
谢玉轩知道,这是想逃离这个地方的下意识举动。
他也没在意,毕竟作为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