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莲花山,陆九如大营。
陆九如将赵恂与沈策二人囚禁在营区东北角一座大帐内,随行的几名仆役不知被转移到了何处,生死未卜。
沈策听着帐外来往巡逻的脚步声,心里有些绝望,他更恨自己麻痹大意,糊涂昏聩。
赵恂贵为皇子,毫无半点江湖经验。高破虏不在,自己就该时刻保持警惕。
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并不高明,当初若稍加小心与谨慎,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等被动挨打的境地。
晋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丢了性命事小,还连累了好兄弟陈鹰,更对不起高破虏平日的栽培与信任。
想到这里,一向沉稳持重的沈策此时也懊恼不已,举起拳头咣咣狠砸自己脑门。
赵恂安慰道:“沈将军不必自责,生死自有定数,何况我们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沈策万分愧疚地道:“殿下金玉之体,是臣等无能,致使殿下陷入此等危险境地,万死难辞其罪!”
赵恂一笑:“沈将军说哪里话,是本王执意要来,与你们无关。”
“多谢殿下体谅宽宥。也不知道陈鹰能否安全突围。此地距离广固不足二百里,但愿他顺利找到高将军,搬来救兵。”
“希望一切如你所言,如今你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沈策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赵恂郑重地行了个礼,道:“殿下放心,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殿下周全!”
正说着,帐外传来一阵对话。
“人在里面吗?”
“回禀将军,小的们不敢大意,目前一切正常。”
“哼,正常个屁!那黑大个是怎么跑掉的?再有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去,押上他们两个,大帅要见。”
“遵命!”
说是中军帅帐,其实就是个稍大一点的帐篷,补丁摞着补丁,黑黢黢脏兮兮,四面漏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瓜农夜间看地的窝棚。
大帐门口站着两个流民士兵,一个端着把锈迹斑斑的弯刀,另一人手中拖着三股铁叉,瘦骨嶙峋,满脸的菜色。
大帐正中,有一人高坐于帅案之后。
此人倒是气宇轩昂,英姿勃勃,看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岁,留着黑色短须。
赵恂不问便知,此人定是流民帅陆九如无疑了。
七八个大小头目分列左右,见赵恂与沈策进来,全都怒目而视。
赵恂佯装不知,笑问道:“你们哪个是陆九如?”
众人一愣,均大感意外。
他们摆出这个阵势,本想吓唬吓唬赵恂,没想到反倒让对方起势了。
刚刚把赵恂和沈策带过来的那名头目,见赵恂没有丝毫惧意,大怒,喝道:“赵恂,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死到临头竟然如此狂妄,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帐外应了一声,闯进来四名喽啰,拿绳索套住二人推推攘攘往外就拖。
沈策急了,肩膀一晃挣脱冲上来的两名喽啰,接着哐哐两脚把另外两名喽啰踢飞到帐外。
账内瞬间大乱,几名头目纷纷拉出刀枪,打算上来围攻沈策。
陆九如一挥手止住众人,站起身绕过帅案来到赵恂面前,拱手道:“见过晋王殿下,我就是陆九如。”
赵恂笑道:“本王果然没有料错。陆九如,你将本王囚禁至此,意欲何为?”
陆九如道:“殿下此言差矣!陆某在此地扎营,是殿下主动闯入我的营帐,这于陆某何干?”
“哈哈哈……一派胡言!你惑乱一方百姓,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还说与你无关?”
“去年朝廷派大军围剿,若非皇恩浩荡,放你一条生路,你早就命丧九泉了!如今不但不知悔改,反倒再次聚众作乱,你难道不知道此乃诛灭九族的大罪?”
陆九如被赵恂一顿抢白,有些挂不住,脸上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