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遵命!”
薛芝焕赶忙再次施礼:“多谢陛下厚爱!”
“嗯,你可不要小瞧了他,此子年纪虽轻,却是员虎将。”
高破虏兴奋不已,没想到皇帝竟会把自己也派往前线。
整日陪在皇帝身边,高破虏都快憋出病来了。虽说赵琬对自己颇为宠信,但深宫高墙怎比得上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更令人神往。
之后,赵琬又连颁数道谕旨:
命兵部尚书尹从象速速调集兵马,同时加紧转运兵甲辎重;
户部负责调拨军饷粮草,以备随时提供支援;
各类军需务须妥善筹备,不得迁延,大军十五日后开拔。
一场史无前例的存亡之战即将爆发,整个大赵突然笼罩在紧张、凝重的气氛之中,令人倍感压抑和不安。
这日散朝之后,赵琬又把高破虏召至御书房,反复叮咛。
“破虏,你是个难得的将才,朕却把你留在身边。你老实告诉朕,是否觉得委屈?”
“臣不敢,陛下不嫌弃臣出身寒微,多次提拔重用。破虏深感皇恩深重,岂敢生怨怼之心。”
赵琬冷笑道:“哼哼,言不由衷。朕知道,年轻人志在四方,渴望在战场上杀敌立功,你怎么能例外?”
“当初,朕把你留下,也是为你好。一是如今四海承平,少有战事;再则是想磨一磨你的性子,以免骄傲自满。”
高破虏慌得赶紧跪地谢恩:“陛下对破虏的一片良苦用心,臣感激涕零,万死难报。”
“嗯,此番随武安侯出征,务须小心在意,不要让朕失望。”
“臣一定唯武安侯之命是从,不破北燕,无颜再见陛下!”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种精气神,你过来,朕再赐你一样东西。”
“郭筌!”
“奴婢在。”郭筌答应一声,转身捧出一副黄澄澄、金灿灿的马鞍,上有金丝龙纹,镶嵌珍珠美玉,当真是华丽之极。
赵琬道:“这副鞍辔是朕当年征战沙场所用,已搁置多年,今天就将它赐给你。”
“啊……”高破虏脖子根一凉,吓得语无伦次:“此乃陛下御用之物,臣万死不敢僭越,请陛下收回成命。”
“紧张什么,朕既说了赐给你,君无戏言。何况太子今日刚送了你一匹宝马,怎能没有马鞍?”
只这一句,高破虏冷汗直流。
赵貆赠马给他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之前的事,为何皇帝这么快便已知晓。
高破虏用余光偷眼观瞧,赵琬虽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透着凌厉,又似乎隐隐地带着一股杀气。
高破虏这才明白,自己无意间竟犯了大忌。
储君私下结交近臣,历来为皇帝所忌惮。一旦被架空,皇帝离被废也就不远了。
因此,对这种事,即使再昏庸无能的皇帝,也不能容忍,更不会顾忌所谓骨肉之亲,君臣之义,从而痛下杀手。
高破虏一念顿悟,更觉惶恐不已,连连请罪:“陛下,臣糊涂,险些酿成大错,请陛下责罚!”
“罢了,朕知道你一向忠心耿耿,绝无异心,朕不怪你。况且将军爱骏马,佳人喜红妆,自古皆然。”
“平身吧!朕听说这是一匹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
“正是。”
“唤作何名?”
“尚未取名。”
“既是如此,朕就赐给它一个名字。汗血马乃马中之冠,极善奔跑,就叫’追风’如何?”
“谢陛下赐名,臣一定肝脑涂地,誓报皇恩!”
“很好,大军不日即将出征,你回去好好准备,退下吧。”
看着高破虏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赵琬心头。
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说:“没想到,太子竟把心思用到朕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