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僵持,群臣中走出一人高呼万岁。
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除了刘敦没别人。
刘敦仍然是上朝三件套,恭恭敬敬地伏跪于御道之上,口中说道:“陛下天威远播,四海九州莫不钦服,区区北燕岂容造次!”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感觉,说正事之前必先一阵溜须拍马,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
文武百官对此已习以为常,都耍猴一般默默地看刘敦表演。
刘敦道:“陛下,今岁以来,北燕对我幽州边境频频袭扰,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不施雷霆之威,兴王者之师,讨伐北燕,我大赵朝廷威严则荡然无存,企望陛下圣裁!”
赵琬笑道:“爱卿所言甚是,说下去。”
刘敦受到鼓舞,登时精神大振,正要摇头晃脑接着往下说,被李续打断:
“陛下,自古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近年来,北燕厉兵秣马,积草屯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以臣愚见,朝廷当立即严加整顿兵马,筹集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李弘也站出来表示支持:“陛下,臣赞同李大人之言。我大赵与北燕多年来积怨已深,不可不防。”
“你们说的都很好,朕也正有此意。”赵琬略一停顿:“兵部!”
尹从象道:“臣在!”
“传朕旨意,自今日起严加操练兵马,整军备战。告诉桓霁,加固城池,整饬军队,密切监视北燕动向,随时向朕禀报!”
又看向李续:“李爱卿,军饷粮草等一应事项均有户部负责,有什么事直接与兵部商议。”
二人跪倒领旨:“是,臣等当尽心竭力,以报陛下。北燕若敢来犯,定叫有来无回!”
“很好。”赵琬突然盯着跪在阶下的崔玄度,立刻收住笑容,吩咐郭筌:“宣旨吧!”
“是!”
“诏曰:永丰者,国之上郡,兵甲之重地,武备之所依。”
“崔玄度身为监正,本应恪尽职守以报皇恩,然其治下不严,处事昏聩,乃为奸人所蒙蔽,致令府库之中兵甲私出,一郡之地黎庶不安,其罪何其重焉?”
“本应严惩,朕念其尚能反躬自省,思之再三,予以从轻发落,着贬官三级,暂留兵部听用。”
崔玄度叩头领旨:“微臣谢陛下天恩。”
赵琬道:“谈松年身为朝廷命官,不思尽忠以报朝廷,竟做出这等悖逆之事,枉负了朕一番信任。”
“如今,谈府上下二十余口尽皆身死,朕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亦不忍多加株连,待此案查清之后再做处置。”
众臣皆高呼道:“陛下仁德,万岁,万万岁!”
事毕散朝,郭筌陪着赵琬出了彰德殿,一路上见赵琬若有所思,闷闷不乐,紧走两步问道:“陛下,是去御书房还是回宫歇息?”
赵琬道:“永丰一案办成现在这个样子,着实令朕生气。”
提及朝政,郭筌不敢随意发表意见,只得安慰道:“陛下心忧国事,实乃百姓之福,为了社稷,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赵琬瞪了郭筌一眼,嗔道:“你个老东西,整日张口闭口总是这套说辞,烦不烦?现在只有咱们俩,说人话!”
郭筌谄媚一笑:“是。陛下若觉胸中烦闷,何不去芝兰苑走走,前几日一场大雪,园中数百株腊梅俱都盛开了,凌寒傲雪,娇而不媚,陛下也好观赏一番,散散心。”
赵琬随口应道:“也好”。脚下却不停,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寿康宫门外。
“寿康宫,怎么到皇后这里来了。也罢,既然来了,进去歇歇脚。郭筌,报!”
“遵旨!”
郭筌向后闪开一步,高声喊道:“陛下驾临寿康宫——”
不多时,寿康宫内人头攒动,宫人侍女跪列两厢,王皇后从里面迈步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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