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谈松年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永丰城外,他见城门处把守甚严,不敢贸然进入。
谈松年心道:“如今朝廷已画影图形捉拿于我,若以本来面目,恐怕到不得城门便会暴露,须得乔装改扮一番才好。”
谈松年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正不知如何易容。
忽见不远处有一条水沟,污秽遍地,臭气熏天。他顾不得许多,屏住呼吸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解开发髻,伸手在地上蹭了几下往脸上一通乱抹。
又到沟对岸竹林里砍了一棵茶碗粗细竹子,用枪尖贯通竹节,把长枪藏入其中扛在肩上。
然后,痴痴笑笑,踉踉跄跄往城门走去。守卫见谈松年邋里邋遢一副乞丐模样,浑身还散发着恶臭,也不盘问,纷纷掩住口鼻,挥挥手示意谈松年赶紧离开。
谈松年心中急切见到妻儿,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对其投来异样的眼光,只是一路狂奔。
越过朱雀大街,再穿两条胡同,前方谈府已隐然在望。
谈松年整颗心跳的厉害,心道马上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了。
正跑着,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一声:“谈大人,别来无恙,老夫恭候多时了!”
谈松年转头观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老者,身材精瘦,鹤发苍髯,手提着一口弯刀。
谈松年感到不妙,警惕地问道:“阁下何人,想必是认错了。”
老者冷笑道:“哼哼,实不相瞒,谈大人尚未入城老夫便已知晓。想不到,堂堂朝廷命官,昔日曾叱咤疆场的谈大将军,今日竟如此狼狈。怎么样,随老夫走一趟吧!”
谈松年把心一横,喝道:“看来,你们定是要对谈某赶尽杀绝了,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双臂猛一叫力,将竹竿抓得粉碎,抖长枪奔老者面门便刺。
老者挺刀背向上一撩,长枪震开三尺多高。不等老者还招,谈松年枪走下盘,一招“秋风落叶”扫对方两腿,老者纵身跃起躲过。
谈松年本是谦谦君子,与人动手向来留有余地,但近来连遭变故,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到近在咫尺的妻儿生死未卜,谈松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他明白今日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故此手下便不再留情。
然而老者也非泛泛之辈,二十合过后,谈松年招式明显慢了下来,只是勉强招架。
老者窃喜,又斗了七八个回合,趁机转身绕到谈松年身后,抬右腿正踢中谈松年左肋。
谈松年躲闪不及,身子飞出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容谈松年站起身,老者疾步向前,双手捧刀劈头便剁,谈松年心中一阵难过,刹那间万念俱灰,紧闭双眼引颈等死。
“嘡”,一柄宝剑架住老者弯刀,老者大吃一惊,眼前闪出一位白衣少年,身后站着八名劲装大汉。
老者大吃一惊,方才刀剑相交之间,他已知眼前的少年绝非一般,身后八名劲装大汉恐也都是好手。
看来谈松年命不该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念顿生,老者纵身跃上房顶,三晃两晃消失不见。
高破虏搀起躺在地上的谈松年,轻声说道:“谈大人,在下来迟一步,你还好吧?”
谈松年躬身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高破虏道:“不瞒谈大人,在下高破虏,乃是奉陛下谕旨而来。”
谈松年向后退了一步道:“这么说,高大人也是来捉拿谈某的了?”
“在下……”
高破虏正要往下说,陈鹰高叫道:“将军,快看!”
众人朝陈鹰指点的方向望去,前方一座府邸烈焰腾腾,火光冲天。谈松年“哎呀”一声,站起身拔腿便往火光处奔去。
陈鹰沈策正要追赶,高破虏道:“不要追了,救人要紧!”
然只刹那间烈焰升腾,火光冲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