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见饿殍伏四野,人间原是两重天。
出了颍川城,又走了近百里,进入邓州府界。沿途镇店稀少,山路崎岖难行,所幸高破虏多年行军打仗,倒也不觉得疲累。
此地距颍川虽不甚远,然而景象却大不相同,全然没有刚出京城时的繁华热闹。
过往行人举动迟缓,面有菜色,衣衫破旧褴褛,眼神暗淡无光。一个个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高破虏心中一阵难过:“想是入朝廷久矣,所听所见皆是歌舞生平之声,盛世煌煌之象。以为如今天下大抵如此,从未想过王化之地竟也有这样多的百姓食不果腹,穷困潦倒。”
“公子爷,可怜可怜我们,给口吃的吧?”高破虏正胡乱想着,
一名老妪跪倒在马前拦住去路,身后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满眼期盼地望着高破虏。
高破虏赶紧离鞍下马,伸双手相搀:“老人家快快请起!”
见老幼二人各只一片单衣裹身,冻得瑟瑟发抖。疑惑不解地问道:“老人家,时下并无战乱,为何你们仍这般潦倒?”
老妪缓缓仰起头,张开嘴舔了舔皲裂的嘴唇,颤声道:“田里遭了灾,老天爷不下雨,官府又不管,能走的都走了,剩下老的老小的小,挨一天算一天了。”
说着话,老妪一把拉过身边的小女孩:“我们娘俩快三天没吃东西了,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
高破虏忽然觉得眼眶湿热,他摸了摸腰间,尚有两只银锭和几块碎银。
他把银锭取出送到老妪面前,老妪只是怔怔地看着,却不伸手去接。
高破虏恍然大悟,又转身从马上取出包袱打开,将两三个面饼、一块熟肉全都拿了递给老妪。
老妪一把抓过,顾不得感谢,忙掰下半块面饼给小女孩,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高破虏把银子重新塞到老妪手中,嘴里说道:“天气寒冷,赶紧回家吧,莫冻坏了孩子。”
老妪又拉着小女孩一齐下跪千恩万谢,站起身相互搀扶着走了。
高破虏远远地看着,忍不住哑然失笑:“两锭银子,不知能买到多少粮食,她们竟只盯着眼前的面饼。”
猛然间,高破虏止住笑容,心中顿觉无限酸楚:“我自以为送她们些钱财,能给她们帮助更多。却不知对于饥饿之人,再多的金银都比不上手中的食物来的更加真实。”
或许时间的事本就如此,你施与的好,往往再别人看来并无多大用处。而你所认为的再寻常不过的物什,却恰恰是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高破虏翻身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三天日落前准时到达永丰城。
按照先前约定,晚饭过后,领头的两名小队长陈鹰和沈策来到客栈面见高破虏。
“属下见过将军!”
“嗯,不必多礼,我正要找你们,快坐下说。”
“是!”
高破虏示意二人坐下,问道:“谈府情形如何?”
沈策道:“属下们也是午时才到,担心白天靠的太近万一暴露,所以只远远地看了一会儿。”
“可曾发现有可疑之人?”
“并未发现,”陈鹰是个急性子,赶紧补充道:“谈府大门紧闭,门口有官兵把守,周围也都是巡逻队,看守极为严密。”
说完,陈鹰咧嘴一笑,往前凑了凑身子,问高破虏道:“将军,您说这样守株待兔的行嘛?万一谈松年离开永丰,咱们不是白忙一场,到时候可怎么跟皇帝交差?”
沈策一听,伸出手捅了捅陈鹰责怪道:“休要多嘴,谈松年妻儿家眷都在这里,他还能逃到哪里去?一切听将军安排便是!”
陈鹰不高兴地小声嘟囔:“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嘛。”
沈策白了陈鹰一眼,不再说话了。
高破虏看着他们两个人笑道:“你们所说都有道理,不过依我看来,高破虏如果还活着,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