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闷响之后,整个院子里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黑衣人右臂不住颤抖,呼吸急促,眼睛里闪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再看高破虏却是脸上微微泛红,额头青筋暴起,但须臾之间便又舒展开来,神色恢复如常。
黑衣人整个身子如僵住了一般,过了许久,才朝着楚江冷冷说道:“老匹夫,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回过头看了高破虏一眼,冲另外两名同伴使了个眼色,窜上房顶,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高破虏望着三人背影,暗自庆幸好险,好险!
原来,刚才二人对掌之时,高破虏大意之下并未使出全力。
只觉心头一颤,气血上涌,赶紧后撤四五步方才泄去掌力,暗中调息发现并没有受伤,心才放下。
但他毕竟年少,自免不了争强好胜之心,故此表现得若无其事,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楚江走上前,控背躬身谢道:“多谢恩公仗义援手,否则,老朽这条性命就要交代在这客栈之中了。”
高破虏赶紧双手相搀:“前辈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晚辈了。”
“恩公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真是令老朽大开眼界。”
“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胜而不骄,难得难得。来来来,外面天寒,恩公若不嫌弃,你我房中一叙如何?”
“正有此意,前辈请!”
“请!”
楚江紧紧挽住高破虏手腕,二人并肩上楼。到房中,楚江招呼高破虏上坐,自己又拉过来一把高背交椅紧挨着相陪。
楚江道:“老朽行走江湖三十余年,平生第一次遇到过像恩公这般少年英雄。”
“前辈”楚江正打算接着往下说,高破虏忙出言打断道:“在下年纪尚轻,江湖上更是籍籍无名,前辈口称‘恩公’,倒教在下无地自容了。”
楚江道:“既然如此,你我便以兄弟相交,老朽楚江,不知贤弟尊姓大名?”
“前辈客气了,晚辈高破虏,初入江湖,见识尚浅,若有机缘还需向前辈多多请教。”
楚江本以为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名声,与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兄弟相交,对方定然非常高兴。
哪知高破虏并不太愿意,仍然口称“前辈”,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楚江不禁老脸一红,但想对方毕竟刚刚救过自己,也不好过于计较,咳嗽一声继续说道:
“贤弟不必过谦,老朽并非言过其实,以你的人品才能,他日必不可限量。”
高破虏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抬爱,晚辈有一事不明,可否当面请教?”
“贤弟有话但讲。”
“是,以前辈的武功,恐怕 世上已少有敌手,不知为何会受伤呢?”
楚江叹道:“说来惭愧,只是个中缘由恕愚兄不便相告,但是近日贤弟的救命之恩,愚兄没齿难忘,他日若有用得着愚兄之处,绝不推辞。”
“前辈不要多虑,在下只是随口一问。”
楚江道:“多谢贤弟体谅,对了,不知贤弟从哪里来,又欲往何处呢?”
“晚辈从京城来,准备到永丰。”听到高破虏说道永丰,楚江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紧接着问道:“投亲还是访友?”
“找人。”
“哦,贤弟可有人随行。”
“没有。”
“愚兄还有要事处理,请恕不能与你一同前往。贤弟此去一路珍重。”
此时,窗外传来几声鸡鸣,高破虏起身告辞:“叨扰前辈休息,晚辈先行告退。”
楚江正色道:“也好,愚兄就不留你了,此去永丰尚有几日路程,贤弟务必小心谨慎。”
高破虏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谨记。”
天刚一亮,高破虏结了店钱,收拾好行李继续赶奔永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