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墙后留下的斑驳痕迹!数十件笨重的家具,如仿古架子雕床,巴洛克式大型立橱,超大的欧式沙发等等,都用一尺来长的许多钢钉,死死铆在地板、墙头以及天花板上。而在这些家具背后,是七扇古怪的洞,大约开口在七英尺上下。这些洞呈长边三角形,在砖石泥层里曲折蜿蜒,每个拐口又是同等高度的长边三角!尽管它们早已封死,但洞内湿寒潮气涌动,间接指向这些窟窿群可能通向个更空旷的场所,想要更近一步观测,显得很困难。一是洞内曲折异常,二是中间被填了杂质,深透出去满目深红。做这件事的人,似乎想要阻挡什么东西爬出,只因手头实在没有称手材料,直接拿家具盖上!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又拿来许多大大小小的铁丝网罩了个遍,这造成了我过去远远眺望皆黑沉沉一片的缘故。
不仅摆设面目全非,就连大厅地面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原本应该铺着方方正正的大理石材质,现在却都被人撬走换上了六角形筑模砂箱,上面堆着大量黄沙般黑铁屑粉末。各种横管、疏通管和排管零落丢在四下,活像一个翻砂建筑工地!除此之外,底厅正中央被支起数口大锅,锅内四壁还残存着大片汞斑,天晓得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我怕空气中水银未散会造成中毒,便停驻脚步不再往下走,为防止再遇上那个忽然窜出的大家伙,便折回上端的断层屋企。随便找了个角落我便坐下歇息,顺手打开了黑色双肩背。这只背包既然是招引我们到此的怪人特地放置,没准内藏怎么脱出阴宅的办法,就算再不济,我想也应该有说明时空颠倒的由来吧。
想着,我得意洋洋地点起一支烟,眯眼斜视着俩背包,笑了。人这种生物哪,陌生人的破包任你倒腾,内里藏着的各种秘密供你窥探,别说一下午,哪怕一天都不会感到无聊。过去在老家大扫除时,我特别喜爱秋天去爬阁楼,翻些老物旧信过把瘾。自然也因这些癖好,被alex唤作包打听。
当包盖完全洞开,我伸手捞了一阵,便彻底迷茫起来。黑色双肩背塞得鼓鼓囊囊,但里头没有一件是普通人旅行常备的物品。它们杂乱无比,有放着许多针线邮票的铝皮饭盒、有老式发黄的放大镜、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各色口袋、有精钢制整套高档圆规、还有几个涂着红色漆料的面具,最离谱还有个断了电线的老式话筒。我总道它必有一用,便开始研究起来,拧开话筒拆解底座,结果啥都没藏着,它就是个普通物件。
跟着我伸手去翻两侧边袋,里头被塞着不少底片菲林金属桶,属于一个叫芳夫的人。光从名字来看,我辨不清这位芳夫兄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反正膏药皮上有这么两个字。另外有个迈秀雷敦空薄荷罐,内里放着枚戒指。我一阵狂喜,老天开眼哇终于有了斩获,预备偷偷塞入裤兜充公,出去后哪天找家黑店卖掉,补贴我这次磨难的损失。想着我便迫不及待掏将出来,结果拿在手里把玩时,才发觉轻得离谱,这根本就是个树脂玩具儿。唯有一本类似账簿般薄薄的本子,里头写着看不懂的外国字和大量貌似高深的公式可供揣摩,实可谓货色惊艳,但一无是处。
翻完了这只,我的眼光便落在另一只背包上。这里头都是些alex私人物品,除此之外倒还真有一本黑封皮的记事本。连日来我总拿他老爸开涮,渐渐成了习惯。每天不说几段马德兰的荤笑话总觉不过瘾。但唯一让人沮丧的是,我始终不知道这人的长相,所有插在alex相册里的画片,都被他抠去了人脸。因此我总会无意间猜测他大概的长相,现在来了机会。
“嘿嘿,老小子,你就给我看好吧。”
打开黑封皮,我信手翻看起来,本以为里头或许会夹杂些老照、便条之类的物件,结果扒拉一阵后便没了往下阅读的热情。为什么?因为这本子上写的都是法文,以我这种基础如看天书。这却也算了,本子里全是蝇头小字,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这位马德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