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也沁了水汽,清清爽爽好似雨后的苍松。
他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脸,视线被遮去一半,等毛巾掀开,就好像新娘被掀开了红盖头,程云霄一下子被眼前的画面震慑住了。
卧室亮着灯,两个人都睡熟了,小朋友躺在中间,是一个投降的姿势,方铭侧躺着,手里拿着奶瓶。
程云霄叮嘱过,不能让小朋友喝到空气,喝完最后一口要马上把奶瓶拿出来。
方铭应该是在困到极致的情况下努力坚持到了最后,然后就这么攥着奶瓶,再没有松手。
是的,他实在是太困了,或许根本没来得及把奶瓶放到床头柜上,或许是在放奶瓶的过程中,眼睛一闭,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程云霄站在那里,勾出一个轻浅的笑。
这是他从来不曾想象过的画面,美好得像是一场梦,从今天起,“家”对于他来说,又有了特别的意义。
程云霄又轻又慢地走过去,他试着从方铭手中把奶瓶抽出来,他稍一用力,方铭醒了。
他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那双被困倦包裹的眼眸荡漾着高山云雾,缥缈又不真实。
程云霄心神一荡,像是被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蛊惑,忍不住想要亲他。
他才弯下腰,方铭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程云霄扑了个空,他自嘲地笑笑,顺手刮了一下方铭的脸颊。
程云霄也累极了,但他还是强撑着把奶瓶拿出来,又去厨房清洗干净。
回到卧室,程云霄刚在床上躺下,忽然发现窗帘没拉好,中间留了一条一拳宽的缝隙,但他只当没看见,除非地震失火,其他任何事情都休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程云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凌晨四点起床出门,马不停蹄连飞四段,下班后又去方铭父母家接回孩子,整整一天,他都在高度的精神紧张中度过。
程云霄闭上眼睛,很快便失去意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累晕了。
没过一会儿,程云霄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驾驶舱开飞机,飞机快到跑道头,还是没有飞起来,急得他满头大汗。后来又接到乘务员的电话,有孕妇要生了,他赶忙寻找最近的备降机场。机场有雾,他怎么也看不见跑道,是继续下降,还是立即复飞?
突然间,程云霄听到方铭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发现方铭坐在驾驶舱,手里还抱着个孩子,他说孕妇生了,是个女孩!
程云霄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无比真实,似乎就在耳边。
不对……
程云霄从梦中惊醒,方铭也睁开眼,宝宝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