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剑递给柘天,他稳坐高台手握剑柄,试探性拔剑,鬓角雾发轻翻,正视殿前两位郎君,道,“宣于彻。”
与柘天相视,有如临深渊之感,不是恐惧而是畏惧。因为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不含一丝情感不露一点痕迹,好似站在悬崖之巅朝下俯瞰,可观氤氲云烟,不可观苍茫万物。
宣于彻还未缓过神,只淡淡答了句,“见过前辈。”
旁人以为柘天高深莫测,风怜却等闲视之。毕竟论起辈分来,柘天恐怕要称他一声风伯,况且几万年前的昆仑掌门,可比柘天恐怖多了。
“方才濮阳老儿大放厥词,说你破了尘封?”双眉生银丝,高公与濮阳老头四目怒对,啪的一声齐齐拍座而起。
老头一脚蹬在高公椅子上,“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质疑老夫!”
“呸!你个泼才,看相一两,改命五两,丢人都丢到京城了!”一掌打下老头的脚,高公拂袖挥开尘土刚想坐下,破风一指划过下颚,老头将他衣襟揪住,“走,出去打!”
“好啊,思过崖见,刚好去瞧瞧你那争气的好徒儿。”高公抓着老头手臂,二人互不相让,突然动起手来连过十招,蹑影追风百步便打出了宫殿。
座上三人,柘天不动声色,余下两人摇了摇头。在外方小辈面前,那对冤家也丝毫不收敛。瞄宣于彻努力憋着笑,脸都涨红了,真真是被看足了笑话。
“是你破了尘封。”
柘天轻俯身躯,食指一动,神明剑伴着一道蓝光行至宣于彻身前。
宣于彻接过长剑,望向柘天。一瞬间他仿佛见识到了何为君临天下,柘天只是纵目看他,却给人一种极为威严的感觉,而且那眼神似乎能将人看穿,内心的惶恐不安被一览无余。面对柘天,第一种人会望而生畏,第二种人会徒生敬佩。
“是。”宣于彻笑道,他属于第三种人,居然有点兴奋。这厮脑子里还是那一亩三分地的愿望,没有城府没有心机……妄图看穿他?多此一举!
“剑气窜行周身,逼近心脉,掌门只有一个选择。”
风怜将宣于彻的手搭在剑柄上,握着他的手拉剑出鞘。金光一闪,风怜道,“授他中容决。”
座上三人皆一惊,果然是他开了封印!尽管此事匪夷所思,不过剑气入体倒有几分可信了。
檀木座上,元钦清了清嗓子,额发一点白,前倾欲立,“昆仑从不授外方弟子,更何况中容决是历代掌门才有资格研习的功法。”
“娃娃胆魄不错,脑子不行,净说痴话。”安陵目若点漆,五大三粗,一瞅便是个武将。
柘天云淡风轻一句,“怎知我一定会救。”
风怜与柘天对视片刻,眼神交会,身未动意先行。
“好啊,那我兄弟俩告辞。”
风怜还剑入鞘,拉着宣于彻朝殿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等等。”
柘天这一声扼住了步伐,他从石椅上站起,“昆仑诀不可授外方之人,这是本门底线。”
“拜师可以,为期一年。”
风怜说这话的时候不曾回头,背着身子对柘天开口。因为这个赌约,他已然赢了一半。
“好个黄毛小子,能拜入昆仑门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拿捏起来了!”安陵扬袖起身,顿足风沙起,吹的宣于彻摇摇欲倒。
元钦体虚,并未轻易挪动身躯,捋捋白须笑道,“小郎君机敏,可……当心弄巧成拙。”
柘天要神明剑,不止为了六界太平。此剑威力不可测,必有大用,如今既有人破了尘封,倘若剑与人一同收入门下,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为期一年是什么说法?
“我若不允。”
“我没和你商量。”
风怜正是猜中了这一点,昆仑掌门不会把到手的神剑再送出去,他的要求柘天非答应不可。更何况,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