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尧年洗完澡,房门响了。打开门,是于九溪,祝尧年一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挡在门前。“有事吗?”
“不是说好给我上药的吗?祝医生~。”于九溪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让祝尧年背后发凉。
但气势上不能输,祝尧年冷哼,“上药?也是再晚一点儿的话就该好了。”于九溪没好气地打开了祝尧年碍事的胳膊,走了进去。坐在祝尧年工作的椅子上,一副主人的样子。
祝尧年纳闷地歪头,这是闹哪一出?不过还是关上房门,给于九溪找烫伤药膏。翻箱倒柜找出一支药膏,递给于九溪。
于九溪没接,“祝医生难道不负责给病人上药吗?”我见犹怜地说道。
“没手?”显然,祝尧年不吃这一套。
“人家的手因为给你做饭都烫伤了,你个没良心的,连给人家上药都不情不愿的吗?”于九溪戏精地佯作哭样,委屈地抬手拭去并不存在的泪水。
祝尧年嘴角抽搐,拿于九溪没办法,任劳任怨地干起苦力活。上药期间,祝尧年蹲在地上,将药膏挤在手指上,在烫伤处均匀抹开。
于九溪只要一低头,就会看见祝尧年细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嘴唇,专注的神情,以及藏匿在浴袍下透过缝隙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于九溪脸红心跳,咬了咬嘴唇,不可以,清醒一点,正事还没办呢。
眼看药上完了,祝尧年正准备送客,不过于九溪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认识我。”一个疑问句让于九溪说出来肯定的意味。
祝尧年假装没听懂,摇头。于九溪接着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工作的。”这事说来话长,祝尧年初见于九溪只是觉得眼熟,可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以为是之前见过的病人。直到昨天晚上于九溪端着电脑到餐桌上陪她吃饭,无意间看到她的屏保,是那张两人结缘的桥梁设计图,回忆海水似的涌起,祝尧年想起来了。
那是她刚刚毕业的一年,在m国医院实习时,对于那里医生对病人病不负责的态度倍感失望后,转身投入了消防员的事业中。
接到911指派的任务,祝尧年和队友来到一栋被大火无情吞噬的公寓楼前,队长分派着任务,指挥着疏散现场人群,祝尧年和其余队友闯进火势炽盛的大楼,挨家挨户地敲门,确认房间内并无人员被困。
向上深入的过程中,祝尧年注意到有间房门敞开,出于严谨负责的态度,祝尧年大喊一句,“有人吗?”
并没有听到回答,祝尧年刚抬脚离开,隐隐约约听到屋子里有咳嗽的声音。浓密的烟雾弥漫,遮挡了祝尧年的视线。循着微弱的声音,祝尧年找到了屋子里的人,抓住她的手腕准备带她离开,却发现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走。
祝尧年一阵火大,“不要命了吗?”女人吸入了太多烟雾,已经意识不清,但就是说什么都不走。祝尧年正准备采取措施,就听见女人虚弱的声音,“画。”
祝尧年疑惑,但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幅即将被大火吞没的画,“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吗?”扛起女人就打算走,女人固执地推开她,“画。”
眼看着火愈发凶猛,祝尧年将女人带到门口,她进气多出气少,祝尧年摘下自己的面罩给她带上,“在这呆着,我去拿画。”
火已经爬上了画框,祝尧年掩鼻翻过障碍物,拿到画,用衣服拍灭了画框上的火,幸好烧的是画框。祝尧年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棚顶裂开的声音,不等抬头,祝尧年在女人的视线中消失。
硕大的墙面压在祝尧年身上,没了面罩的祝尧年吸食太多的烟雾,意识逐渐模糊,疼痛缺氧,一切的一切几乎让祝尧年几近昏迷,但当她透过浓密的烟雾,模糊地看到还有一个女人瘫坐在门口,心中的信念感以及求生欲迫使她强忍□□上的疼痛,双手撑着地面,使劲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