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嫂子的人品,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且罗嫂子的夫家沾上了赌,若罗嫂子真的想要让丈夫戒赌,他们一家便不会再住在虔州城。
日头渐西,回到渌水巷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几颗亮星撒在深蓝天空中。
杜家灯火通明,百卉蹲在门口,听到马蹄声,立即站起身。
“小姐小姐!”
杜明媚稳稳下车,眨眨眼,看着面色焦急的百卉,面露不解,“这是怎么了?家中出了何事?”
百卉拉着她往里走,语速极快,“少爷在屋子里偷看兵书,被老爷抓了个正着,如今正在厅里跪着呢!”
杜明媚抿了抿唇,神色严肃,加快脚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去了前厅。
灯火明亮,杜衡站在上首,前方正跪着杜明礼。
杜明媚有记忆以来,从小到大,无论她与弟弟犯多大的错,爹娘都没有打骂过他们。
如今,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弟弟罚跪,想来爹爹今日是气得狠了。
杜明媚走上前,对着爹娘行了一礼,开口问道:“爹,阿莼是犯了什么错,让爹爹如此生气?”
杜衡重哼一声,转身坐在上首,怒拍桌子,厉声道:“你问他!”
杜明媚低头,凝视垂头耷脑的杜明礼,语气严厉,“你到底做了什么?!”
“今日午后,在屋子里偷看兵书,没有完成爹娘交待的课业,该练的大字也没有写。”杜明礼自知理亏,低垂脑袋,声音从底下传来,闷闷的。
三言两语,杜明媚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直接在杜明礼的身边跪下,仰头看向前方的爹爹。
杜衡与江芷佩见她也跪下了,顿时一惊。
杜明媚抿了抿唇,直言道:“爹,娘,阿莼看的兵书,是我买的。”
话音落下,不仅杜衡与江芷佩,连身边的杜明礼都看向她。
杜明礼心里一急,压低声音,拉着她的手臂,“姐,我都没有供出你来,你怎的自个就招了呢?!”
杜明媚反手一拍,瞪他一眼,杜明礼顿时老实了,低下头乖乖跪好。
“我知道爹娘对阿莼寄予厚望,但阿莼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不好诗书。若爹娘强逼着阿莼学诗文,阿莼并不会开心。”
杜衡垂首,沉默不语。
杜明礼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甚是赞同自家姐姐的话。
然而,杜明媚话音一转,看向杜明礼。
“不过,诗书也不可废,若你日后当了将军,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还如何领兵打仗,如何让底下将士信服?”
“古往今来,能名垂青史的忠勇将才,哪位不是文武皆备?”
杜明媚引经据典,将古往今来能叫上名的将军,全拉出来说了一遍。
听得杜明礼一愣一愣回不过神来,听得杜衡与江芷佩眼含笑意。
听到这些话,杜衡再生气,也不好斥责杜明媚私自买兵书了。
他屈指叩叩桌面,肯定道:“阿苋说的有礼。”
“你若真要走武举的路子,也不是不行。”
杜衡的态度不似以往强硬,已经开始松动,杜明礼也明白过来,眼睛不眨地看着爹爹。
杜衡捋了捋胡子,“但是,你的诗文课业也不可落下。若真要走武举的路子,日后也要参加科考,你若连字都写不好,还如何考中?”
杜明礼的嘴角微微下垂,撇撇嘴,心底顿时清楚明白,该写的字、该背的诗书,日后仍然要继续学,不会因为爹爹松口而放置一边。
不过,爹爹已经不再拦着他习武看兵书,他就非常开心了。
杜明礼笑得见牙不见眼,“爹,那你不生气了,我可以起来了吗?”
这般说着,杜明礼作势便要起来。
“跪下!”杜衡沉声。
杜明礼吓了一跳,连忙认真跪好。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