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好了!”黄暖举起手,也顾不上还有黏答答的液体滴落下来,做了个投降的状态。
“快拿过来,时间要来不及了。”余简飞快地说道,“阿暖,端过来。”
浑羊殁忽中的鹅她已经处理完毕,腹中填上了肉末、糯米和香料,又用棉线细细密密地缝上了一条。
羊羔经过剔骨又按摩,肉质虽软但不塌,点一点,表皮的透亮带出羊肉的弹性,丝毫闻不到一丝羊膻腥,黄暖“咦”了好长声,端起盘子悄悄摸摸地说一句:“你那料汁有什么奥秘啊?怎么一点腥都没有了?”
余简“嘘”了一句,慢吞吞地回答她:“等会教你。”
并不是她藏私,这种酱汁里头珍奇不再少数,又加上了多味药材,但是使用用途又极其地……有限,单单只对浑羊殁忽有作用。
白鹅抹上一层用花椒炸出的酥油,套入到羊腹中。余简手中长针一闪,密密麻麻地针脚显露。
黄暖早就已经习惯她无时不刻流露出来的新技艺,又被隔壁海城酒楼的糯米鸡吸引,这一看,又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阿简也是做的糯米饭?
“是不是跟他们的撞菜了?”
余简垂着脑袋想了想,糯米鸡和八宝鸭都是由浑羊殁忽演变而来的,说撞菜也算,说不撞菜也不能算。
毕竟先祖在此,子子孙孙什么的,都得靠边站不是?
她的一举一动,关山月全部都看在眼里,被胡须覆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倒是坐在边上有些心神荡漾的史家传大呼一句:“老关——”
就在关山月投去疑惑的目光时,他指着余简的指尖都抖起来:“她……她……她是不是要做浑羊殁忽?”
关山月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他。
史家传整个人陡然沉静了下来,托腮看前方,小姑娘已经把羊肉塞进了火炉中,又安排了另一个小姑娘蹲着注意火候。
“烧尾宴。”
他神态幽静,透出一丝不可也不敢置信,“她是不是疯了?难道真的想把烧尾宴全部做出来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他的思绪贯穿了全部比赛现场,从五味鹘突镈饦,到太极两仪羹,再到通花软牛肠,三中有二是烧尾宴中的菜式。而再观今日的浑羊殁忽,再傻的人也得察觉出端倪了。
这个小姑娘,竟然想仅凭一人之力,复刻大唐烧尾宴中的菜肴。
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感悟,唔了一声,又说道:“她做不出来。”
这句话倒是一句肯定句。
但关山月并不爱听:“你怎么知道?”
史家传瘫回椅背上,声音中带着遗憾的凉薄:“食材。烧尾宴中的很多食材都无迹可寻了。”
关山月精准地看向了他的眼,眼眸中含着一丝不认同,冷笑了一声,捋了捋胡子,指着余简问:“你觉得这场比赛她会赢吗?”
史家传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想了片刻才回答:“她很聪明,但是这一场估计要输。”
以他多年的社会经验,这六道菜考验的不仅仅是厨师的手上功夫,还有团队协作,以及智谋。如何在紧张的时间内,做到面面俱到又万无一失,这才是主办方的真正目的。
各种心酸他也有耳闻。
这场比赛关乎着不久的将来世界舞台上的角逐,一步差,便是步步差。
“我跟你的看法不同。”关山月傲然一笑,“我觉得她会赢。”
“怎么说?”
关山月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书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物,小而名不经传,却韬光养晦,只等时机一到便是一飞冲天。”
史家传琢磨了片刻:“你是说朱棣?”他的大明美食录虽然有虚构的部分,但还算贴合历史人物。这又笑开了颜,拍了拍关山月的肩膀:“老关,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竟然把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