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成一个高辫,只插了一只木簪,眉梢含情,目中带笑。
“嗯。”七浔点了点头,这女子是荆荃带来的,叫路霓鸢,路中相识,结伴而行,“这么长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添麻烦了才是。”路霓鸢摇摇头,“他还好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给七浔很奇怪的感觉,本能让她防备着一切陌生的人,但是对这个女子,七浔却总有些熟悉的感觉,仿佛她不是一个真正陌生的人。
“不太好,我们要尽快启程。”七浔说着,为云昭掖了被角。
“七浔姑娘!”七浔正要往外走,霓鸢却叫住她,七浔停住脚步,刚好与她两肩齐平,她们竟是一般高的,迎着彼此的目光,却读不出对方在想什么。路霓鸢莞尔一笑,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告诉荆大哥了,我们今天傍晚就起程。”
她抿成一条线的唇很薄,像她的眼睛一样猜不透,七浔点了点头,“多谢。”
待路霓鸢转身离开,七浔的目光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傍晚时分,云昭已经被荆荃安置躺在了舒适的马车中,六个人一车四马离开了品玉楼,元盛本想在马车里时刻照顾,但只有他一个人会驾马车,便只能在外面赶马,心里倒是十分的不忿,明明我才是陪伴皇上多年的侍从,现在却只能把地方让给一个大夫和一个黄毛丫头!说到黄毛丫头……元盛一手拿着鞭子,一手偷偷撩开帘子看进去,坐在里面和那大夫一起照看皇上的女子身穿灰蓝色绣栀子花长衫,八破间色裙,不正是自己去年陪皇上出宫听戏,在茶馆惹怒皇上的那个大胆女子?当时他便觉得这女子牙尖嘴利,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貌美,可是这世上美貌女子不知凡几,无甚稀奇,不以为然。只是不知为何,皇上逃出宫来,竟然流落到这茶馆去了,若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那自己多给对方几分面子,也是应该的。
元盛心思转了几转,这不忿之情便消退了大半,如此,便可安稳的赶马车了。这边他心念转着,车里的人倒是没工夫搭理他在想什么,岑留为云昭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最后重新为他把被子盖好。
“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不爱醒,大概是梦魇了,这东西还是看他自己,终究要他自己克服的。”
七浔点点头,岑留看她的神色,又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受纳兰安排的马车。”
“这是他应该的,不用白不用。”七浔白了他一眼,方才纳兰送到品玉楼门口,头一直低着不敢抬起来,他一个堂堂楼主,怕七浔怕成这个样子。
“那路霓鸢,你怎么看?”七浔接着问道。
岑留向外看了一眼,风撩起帘子,骑在马上的那一抹艳红,好似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子,张扬快意,“匪窝出来的,倒是个美人。”
“当心是个带刺的玫瑰。”
“再美的玫瑰也跟我没多大关系,你瞧她一双眼睛都黏在荆荃身上了。”
七浔皱皱眉,也向外看去,像是说到什么开心的事,路霓鸢一掌拍在荆荃的手臂上,没有小女儿的扭捏,荆荃竟丝毫没有介意,两人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我从没见荆荃这样的笑容。”
从前在茶馆,七浔见过荆荃爽朗的笑,也见过他畅快的笑,唯独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
“千年铁树也会开花的。”岑留注意着七浔的神色,“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事已至此,荆荃他知道分寸的。”
“他哪里知道。”七浔看了一眼昏迷的云昭,“我早该知道,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云昭浑浑噩噩,只觉得自己像一抹孤魂,在这人世飘荡无所皈依,他想找荆荃,但是找不到,他好像坠入了一片白雾,有一些不甚清晰的东西一直围绕在他周围,甚至还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吵得他头疼,他胡乱的挥动着双手,想把那些吵闹的声音赶走,可是突然有什么抓住了他的手腕,云昭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