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蒲晋川拍着大腿,笑的眼角的皱纹里都流出泪来,“我还以为我来这路上听见小孩子说的绿脸妖怪是谁!”
七浔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得厉害,却只能咬着牙什么也不说,只是把斗笠上挂着的白纱中间的缝隙又合上。
“你啊你!居然也有栽跟头的时候!”蒲晋川抚着掌,咧开的嘴怎么也合不上,“真是个人才,让我见见吧。”
“粗使伙计,不懂规矩的。”七浔这边倒茶,温言拒绝,
“不碍事的!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伙计,能坏得了你这样的人!让你出了那么大的丑!你居然还没辞退他?”
“辞退他做什么?”七浔把茶杯捧到蒲晋川跟前,声音细腻温婉,传到蒲晋川耳朵里却有点像是蛇在耳边吐着信子,“辞退了不就见不到了,总要留着慢慢收拾才是。”
上一刻还在开玩笑的蒲晋川咳了两声,端起茶杯刚一入嘴一下子烫的他呛了出来,好吧,这个小女子可轻易惹不得,但愿那个伙计可不要后悔所作所为了。
“过两日便是清明了,我看我这腿脚疼的,这几日怕是要有两场春雨,下过了雨,才算真的暖和起来。”蒲晋川呷着茶,热腾腾地暖腹。
“皇上年幼,今年宫中的祭礼?”七浔看向蒲晋川,隔着微动的白纱,两人都看不真切对方的神色。
“必是摄政王妃来主持了,礼部在准备了,祭词我看过了,年年都一样,今年多了个人名字,没什么新意。”
“这两日天不好,我一直惦记着蒲老的痹症。”说着,七浔取了两个护膝出来,缝的极细密,填了好的鸭绒棉“祭礼繁琐,蒲老当日记得带上。”
“我晓得了。”蒲晋川笑道,孤身一人在京都,倒是有个姑娘像孙女儿一样关照着也还不算寂寞,只是这“孙女儿”若是能再天真善良一些就好了……
云昭在院子里支着笤帚扫地,扫着扫着眼皮都开始打架,自从四五个伙计都放了假,他的活多了好几倍,他最开始的时候也抗议过,那臭丫头就笑盈盈地对他说:“我给你加工钱。”好吧,臭丫头知道他急着筹盘缠,有什么办法呢,根本拒绝不了,可是这两日他连两个时辰都没睡到,天不亮就要干活,后半夜了才能睡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公报私仇!
“不是我说,你就去低个头吧,男子汉大丈夫,认个错又不会怎样。”荆荃提了茶壶出来,又到了喝茶的时候了么?!云昭一下子就清醒了,“荆大哥,我求你了,别让我喝了!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一想到那一粒一粒的……
“算我求你了!”
荆荃却当没听见,倒了满满一大碗端到云昭跟前,“要不你去低个头,我就不让你喝了。”
云昭鼻孔里出气多,低头认错?接过碗捏着鼻子就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只是一松了气还是止不住的往上反,“茶喝的这么急不好的!”荆荃看他这样子也是无可奈何了。“跟姑娘一样,倔脾气!”
“我跟她才不一样!”云昭抹了嘴巴,提了笤帚继续扫地。荆荃摇摇头,说道:“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对,姑娘让你喝虫屎茶的确对你的伤病有帮助,一早告诉你这是虫屎你肯定不会喝的,你倒好,让姑娘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
云昭停了手里的动作,荆荃说话好像也没错啊,自己倒是忘了臭丫头再讨厌也是个姑娘家,过去在董美人宫里的时候,她连断几根头发都要难过好一阵。
“我要是姑娘,我也得好好收拾你!”
“你到底站在那边的啊荆大哥?”
“我站理这边!”荆荃哼了一声,端了东西就走,倒把云昭弄得不知所措,什么嘛?!怎么都觉得是我的错?我这是正当反击啊?瞥见从楼上取下来的灰篓里躺着半截祥云木簪子,云昭觉得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我是正当反击啊……
七浔对着铜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