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其一边喊着, 一边拿出了公主令牌,示于人前。
本以为自是畅通无阻, 却没想到对方确认了公主令牌后, 却刷啦亮出刀剑,齐齐指向他们二人,虎视眈眈。
洛其瞪圆了眼睛, 有几分不知所措。
郁灯泠亦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 找错了地方?
不可能。
再者说,即便找错了,薄朔雪不在此处, 这里也依旧属于皇天之下, 怎的长公主的名号这般不好使。
“什么动静?”帐内的赵将军听见声响,大步走出来。
门口的士兵连忙行礼:“将军, 此人有长公主令牌,请将军处置。”
赵将军虎目灼灼,猛地望过来,看见了那令牌, 脸色更是黑沉如水。
好啊,周蓉那妖婆把他们的主将坑得生死不明, 他正对皇宫满腔怒意无处发泄,这却有一个送上门来的。
管她是不是真的长公主,杀了再说!
赵将军沉喝一声,推开众人, 对着马车高高举起大刀。
洛其眨了眨眼,一个机灵反应过来。
“且慢!”洛其喊道,随即扔了令牌,掏出另一样东西, 却是一封书信,“这是薄小侯爷的亲笔信。”
听见这最后一句,赵将军果然顿住。
将信将疑地抢过信纸一看,竟当真是薄朔雪的笔迹。
且信中字句字字切切,缠绵温柔,虽是对着旁人叮嘱,并未直接寄给爱人,但那满腔的爱溺之心仍然洋洋洒洒溢于纸上。
即便是他这等不爱咬文嚼字的大老粗,也一眼便可认出其中深情。
赵将军慌乱地抬头往马车中看了一眼。
那如玉如璧的美人正从车窗冷淡打量着他,眉眼之间看不出是不是有怒意,但凛然高贵的气势与艳绝的容颜撞在一处,已然叫人不敢逼视。
这很像是能被主将捧在心尖上的人。
而他刚刚想把人给砍了。
赵将军浑身一凉,唰的单膝跪下来:“末将眼拙,不识长公主殿下,该当死罪!”
郁灯泠没有理会他这些话。
只是眉心蹙得更深,身子也微微探出车窗去些,盯着他问:“薄朔雪呢?”
她已经来了,却这么久不见他,实在是太不寻常。
赵将军咬牙沉默,冷汗涔涔,不知如何作答。
营防门开,马车辘辘进门。
正中的主帐里,郁灯泠坐在上位,手指在那份舆图上轻点。
“失踪已逾半月,应做战死处理。这是何意?”
赵将军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这,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
一旁的廖将军看不过眼,替他解释:“这是军中的规矩,战场上情况多变,将士们若在战场上失踪生死未卜,最多十五日,便要从士兵簿上划去,记为战死,安排抚恤。”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至今还没有划去薄将军的名号。”
这是出于他们私心的拖延。
在有主将之前,他与赵将军几乎每日一小吵,两日一大吵,各自所领士兵之间还时不时动刀动枪,不仅没立下战功,还自己人把自己人搞得心疲力竭。
薄朔雪来了之后,他们才仿佛有了主心骨,不再每日纠缠于这些无所事事的内斗,也找回了目标和干劲。
薄朔雪不仅是他们的主将,更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此番又是一马当先,主动替他们扛事儿,他们还没来得及报答,当然不愿意承认薄朔雪已战死。
虽然他们都已经明白,整整二十日……怕是生还的机会渺茫了。
赵将军虎目瞪得浑圆,眼眶中已不受控制蓄起滚动的泪光。
“边境已平,我手上还有兵,我要杀进京城,替主将报仇。”
“报仇?”
赵廖二人又将他们所发现的火炮之事,以及太妃懿旨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