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另外放好,“还是先留着吧,万一真是刚入世的小公子,我收下这些不就成黑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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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的停了,天也将黑。
林间小路上,两匹马疾驰而行,溅起一地淤泥。
“这近道可真是不好走。”
说话的正是晡时从茶棚离开的年轻男子。
女子没搭话,只是过了半晌,没头没尾道了句,“你银子给多了。”
男子愣了愣,银子给多了?
他最近一次给银子是在
“少主是说,晡时在俞氏茶棚给的银子?”
被称作少主的女子淡淡嗯了声,而后揶揄般看了眼男子,“沈大公子自入世以来,做了多少回散财童子?”
沈大公子闻言微晒,眼神闪了闪道,“那倒是比不上贺若少主初下山时,用一锭金子买一个包子来的大方。”
若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定会大惊失色。
因贺若一姓,整个云宋只一处,那便是极北之地,雪山贺若族。
雪山贺若族自云宋建立便存在,据闻,雪山贺若祖先与云宋第一任天子乃手足之交,并自那时有了约定,雪山每任少主十五岁便要入京任云宋国师,为期十年,之后方回雪山继任族长。
而这位戴着斗笠的年轻女子,便是正按约入京任国师的贺若少主,贺若真。
贺若真,字清杳。
今年正月已满十九。
与按约入京的年纪晚了四年。
至于缘由
贺若真的父亲傅珩乃当今帝师,自长女出生始,他便已不舍爱女任云宋国师,可雪山规矩,贺若少主由嫡长,不问男女。
帝师彼时还与天子在信上发了好一通无名火,甚至迁怒于晚三年降生的小儿子,然事关国事,再是不满也得放人。
贺若真及笄始,天子的信便不停的送往雪山,傅珩倒也没有仗着老师的身份不理人,他很有耐心的回每一封信,最初只与天子打太极,后来竟说让天子把帝师府牌匾撤去。
傅珩原是异性摄政王,生长于京,彼时得天子称一声王叔。
天子自幼就格外亲近这位异性王叔,傅珩明面上不爱搭理麻烦聒噪的小太孙,但实际却对其有着教导引领之恩,小太孙有一个疑心重且嗜杀的祖父和一个伪君子的父亲,还能养出一副端正的性子,傅珩功不可没,后来皇位之争,傅珩虽寒心于太孙的欺瞒利用,但终究还是不忍见其置身险境,助其登位后便卸下摄政王一职,与贺若族长贺若婈回雪山,自此脱离朝堂。
而帝师是天子单方面强认的,牌匾也是在傅珩随贺若族长离京后挂上去的,眼见强认来的老师说到这个份上,天子只得委屈退让。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贺若真十九岁。
贺若真生辰次月,天子来信说,傅珩再不放人,满朝文武就要来雪山底跪着请了。
傅珩拿着信沉默许久后,一声不吭的给爱女收拾行囊。
于是,十日前,贺若真与傅珩义兄原青峦的大儿子沈念看着半屋的行装陷入了沉思。
最后,贺若真在父亲微红的眼眶下,沈念在母亲的盈盈泪光中,默契的弃了随身行囊,一人提了一个装满黄金白银的包袱。
贺若少主想,山下的东西肯定很贵,不然父亲不会给她这么多金银。
沈大公子想,只要有金银,其他的物品都可以买。
在下山前,雪山长辈们教了二人学问,功夫,世间的险恶等等,却都忽略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
于是,两个从未下过山,全然不知世间货币行价的人,在下山第一天,贺若少主买包子给了一锭金子,将摊主吓得手脚发软,半晌才颤着声音说没有银钱找;沈大公子买衣裳时试探的抓了一把白银问店家够不够,店家瞪直双眼久久没回神,眼见沈念还要抓银子,才忙不迭的点头说够了够了。
二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如此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