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人沉迷,让人快乐,最后却慢慢枯竭而死。
这棋局,公子要开始落子围杀了。
行二领命而去,而今天因着府中混乱,行珩一直跟随在叶祾倬身旁,叶祾倬审问时、同行二布局时,她都沉默地立在一旁,像一个真正的影子。
叶祾倬布置完这一切,站起来,走回里间,身子踉跄一下,行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见他脸色煞白,双眼紧闭,昏了过去。
行珩抱起他,将他好生安置在榻上,正要出去寻人,叶祾倬忽而又醒来了,他半睁着眼,声音有些哑,“阿珩,留下。”
行珩便赶忙过去,跪在床榻跟前,担心地看着他:“公子,你昏过去了。”
叶祾倬闭了闭眼,呛咳几声,嘴角缓缓流出一丝鲜血。
“公子!”行珩低呼,十分焦急,“你吐血了!属下马上去找庄大夫!”
叶祾倬摇摇头,低声道:“不要声张,我不过是最近太累了。”
他方才做出了决断,这是艰难而十分危险的一步棋,若是失败,株连九族是轻的,恐怕奸佞之名永留于史书——弑君犯上,他叶氏一族百年光辉也将会就此陨落。
从查出皇后安插的细作到引出杀手,每一步,他都在冒险,所以今日临时变了主意,要舅舅和静慈留下,若是他身死,也还能留下火种,待来日再烧他个寸草不生。
而从攀云寺再到今天的有惊无险,都是眼前这小影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剑,也是他的盔甲,更是他藏在袖中的一枚暗器。
这具身子,外人只道他是娘胎里带出的病,却不知其实是当年遭了皇后的毒手,心脉受损,因此劳累或思虑过胜都会病倒。
也是因为前有儿媳之事,而孙儿也遭了此难,祖父才会下定决心,抛弃了他那忠君为国的信念。
他活了,长大了,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这个在祖父过世后便摇摇欲坠的镇国公府,而母亲,就算他最后杀了那狗皇帝,也再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这些疲惫和疼痛,让叶祾倬罕见地露出了脆弱的神色,他只觉脑子沉重而混乱。
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情绪,被他抛却在脑后的情愫,丝丝缕缕地逃出来。
“阿珩,你可会一直护着我?”他听到自己低哑微弱的声音在问那小影卫,却无力阻止。
他失了平日的清冷端庄,那眉宇间的艳色便如妖一般释放出来,微红的眼角,迷蒙的眸光,还有被血染红的唇,无一不令人心旌颤抖,摇曳。
行珩愣了愣,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凑近了,用手指轻轻将他嘴角的鲜血抹去,“当然,公子。阿珩不会离开公子,也绝不会让公子受任何伤害。”
叶祾倬看到她清澈明亮的凤眼中,被他的倒影盛满,好像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他生性多疑的,此刻却笃信了她所说的话。
终于,叶祾倬放任自己堕入无边的黑暗中。
“公子!”行珩见他合上了眼,着急起来,正欲起身,此时正好庄老大夫在外求见了。
行珩连忙出去将他请进来。
原来方才文墨不在公子身边是去请庄老大夫了。
“公子最近又思虑太盛。”庄老大夫诊脉,有些担忧的说道:“你且要多劝公子休息,少思少劳。”
文墨应是,又送庄老大夫出门去。
行珩留在床边,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叶祾倬。
公子这样看着,好像变回了一个少年,不再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
行珩的手不自觉地伸过去,将他额头的一缕发拨到一边,手指轻微擦过他温热的皮肤,激起心头一阵战栗。
行珩觉得自己很奇怪,连忙缩回手。
此时文墨同庄老大夫也说完话回来了,行珩于是告辞。
她走出屋子,回到自己的小院,空气中似乎都有淡淡的血腥气息。
这镇国公府,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