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睁开清亮的眼睛,看着顾十娘。
“主人。”
话毕,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院子里突然传来狗叫声,顾十娘推开门去,发现栅栏空了一大片,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间。
她摸了程思同的配剑护身,绕过鸡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地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面容坚毅,介于儒雅与威严之间,左胸口插了一支黑色羽剑,鲜血染红了灰白长衫。
……
主屋里躺着三个病号,顾十娘发现她的新灵兽身体没什么异常,纯粹就是爱睡;而新捡来的男子当天下午便醒了,毋庸置疑,他也是个修士,名叫苏先云,说是散修,三年前得罪了江湖上一个帮派,被仇家追杀,看到有人烟便逃了过来。
苏先云气质纯善,言谈举止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彬彬有礼,见人总带三分笑,不像是四处漂泊的散修,倒像是久坐庙堂之上的权臣。
顾十娘提出疑问时他也不否认,当然更不会回答。
顾十娘看他主动教小土豆诗书识字,主动照顾病患挑水洗碗承担家务,喂鸡喂狗浇菜面面俱到,
若不是做菜太难吃被顾十娘及时制止,他就把所有能干不能干的活都得干了。
人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顾十娘确实是轻松许多,也就不好意思赶人走,左不过多一副碗筷的事。
一日天朗气清,日头正好,院子里摆着三张躺椅,分别躺着小土豆、豚猪和顾十娘。
顾十娘正拿着从山下村子淘来的地形图,研究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苏先云系着围兜笑容可鞠地走了过来。
“顾姑娘,你相公醒了。”
不卑不亢,慢条斯理。
“啪”一声,顾十娘如一阵疾风卷入屋内,只余下一猪一孩还有苏先云绕有兴致的目光。
程思同坐在床上,几日的卧病在床让他瘦削了些,头发被顾十娘剪得长短不一,伤口处直接剃光,周围长出了一点小青札。
顾十娘看他手中拿着铜镜,听到声响之后朝顾十娘看了过来,眼神又冰又冷又带着些许呆。
“事发突然,我不是有意要把你头发剪成这样,我……”
“娘子?”
“嗯?”
屋内两人迷惑眼相对,程思同用手敲了敲脑袋,看起来很是懊恼。
“程娘子,你相公他伤到了脑袋,把一切都忘了,包括他自己姓甚名谁。”
苏先云牵着小土豆的手走了进来,小土豆挣脱开,迈着小腿爬上程思同的床铺,说道:“姐夫你把小土豆也忘了吗?”
什么姐夫,什么娘子?
顾十娘的头都要裂了,苏先云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程思同看着白嫩可爱又有些委屈的小土豆,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心中难受,还是勉强笑了笑,道:“对不起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土豆愣了愣,蹬起小腿爬下了床,拖着小竹笼再爬上去,小胖手伸进竹笼里一阵乱翻,把一只气到圆滚滚的豚猪揪了出来。
“你别伤心,忘记了没关系,我、十娘还有小豚猪都陪着你。”小土豆将满脸不情愿的豚猪往程思同身边塞。
豚猪一下子气就消了,瞪着一双死鱼眼装死,它对程思同有心里阴影,就是这个人砍掉了它一只角,让它的英明神武减少了一大半。
“十娘……”就是方才那位女子么?
程思同呢喃着,他对于自己醒来之后有了妻子这件事还感到有些不真切
“是呀,你很喜欢她的,你都是为了保护十娘才会受伤。”小土豆说道。
“你可否将我和十娘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程思同顿了顿,说道。
“可以哦,十娘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只是我来得比较晚,你们有些事情我也不太了解啦。”小土豆说道。
“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