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程思同昏睡不醒,所以顾十娘便干脆在这院子中留了下来,喂鸡养狗,待了几日主人家没回来,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故,不然也该将狗绳解了再离开。
程思同第二天就退了烧,呼吸也十分平稳,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昏迷不醒。
院子里的母鸡孵了一窝鸡蛋,破壳的小鸡毛茸茸的,成天跟在小土豆身后满院子乱跑。
豚猪十分老实,醒的时间不是被顾十娘要求喷火做饭、看灶台烧水,就是被小土豆要求烤红薯吃,其他时间和程思同一样都在昏睡。
军营出事,前方倒是没有大乱,甚至首帅不在,都没有传出半点足以令人恐慌的消息,敌军没有借此机会夺城。
顾十娘有时候在给程思同擦洗身体的时候都在想,这个人既然能将军中的事情安排得如此滴水不漏,为什么又会随她流落在此乡野间,至今还人事不知?
如她所料,从她和顾家失去联系,父亲并未派人寻找她,或者找了也只是匆匆走个过场,说不定还在怪她自作主张失去了大半财银。
“十娘。”
小土豆腆着个小肚子走了过来,顾十娘给他编的小竹笼他视若珍宝,连睡觉都得抱着蒙在被子里睡。
小竹篮挂在胸前,走起路来小肚子顶着竹笼,一颠一颠的异常可爱。
两只尖利小巧的爪子勾上竹笼边缘,接着露出一双圆溜溜的褐色眼睛,头上少了一只角变成了独角兽,经常因为保持不了平衡而平地摔。
小土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程思同,又摸了摸豚猪圆滚滚的脑袋,小脸露出为难。
他很喜欢小豚猪,但是又不好意思要求十娘也对小豚猪好。
顾十娘看懂了一人一鼠的心思,自从她当着两人的面将程思同砍下来的半边犄角扛进西厢房藏起来,这头猪的眼神就开始变得不对劲,隐约又有发狂的征兆。
这会儿又蛊惑小土豆来她这里说情,这孩子十分重感情,顾十娘不忍心让他心里难受。
“那犄角还你可以,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一千个爷都答应!”
小豚猪眼睛发光,那是他的角,他的角,他的!
顾十娘神色漠然:“同我签订血契。”
修士和灵兽血契签订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除非一些天资高到天花板的变态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以其充沛且独特的灵气孕育出独属于自己的灵兽,这灵兽从被孕育起便打上了这个人的烙印。
否则所有异性血契的签订都得灵兽自愿,若是修士强行签订,中途灵兽反抗,修士力量一旦不能压制,就会遭到反噬,前功尽弃。
豚猪从喉咙深处挤出“嗬嗬嗬”的声响,眼睛滴溜溜乱转,眼神飘忽,两只爪子碰在嘴边,两边脸颊微微鼓起。
这懵懂无知的可爱样子让人很难想象它发狂之后是那么恶心可怖。
顾十娘皱起眉头,觉得它定然是不会同意了。
“爷答应你。”
豚猪答应得很是干脆,道:“只要你把爷的角还给爷。”
它的角是它们豚猪一族力量的象征,财力的证明,它的角那么长那么雄壮,它爱它的角!
豚猪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躺,肚子朝天,十分迫切。
“来吧,爷准备好了。”
顾十娘:“……”她很怀疑这头猪根本就不知道结契是什么东西。
不过也是,在深山里单独生活,找到它的时候声音还奶声奶气,看起来兽龄不长,还是头幼兽,难怪什么都不懂。
顾十娘不再犹豫,手掌握紧刀刃,催动符咒,血液凝聚成七星八卦。
“结!”
血卦瞬间融成血线侵入豚猪身体,小豚猪睁大了双眼,浑身开始抽搐,血液的融聚让它感觉自己的兽体兽魂要被生生撕裂。
就在顾十娘以为将要失败时,豚猪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