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娘在一座破庙中醒来,地上又潮又湿,屋顶漏水,最要紧的是她所坐的位置刚好在屋外长着一棵大榕树,雨水顺着树枝往她头上脸上滴落,身上的衣裳湿了大半。
她坐起身,不远处烤着火,程思同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顾十娘看了一眼,很好,他底下坐的干草垛。舒不舒服,顾十娘不知道,但总比自己浑身湿透的好。
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混蛋!
顾十娘起身走了过去,边走边动手脱身上的衣裳。
程思同闭目假寐,被她脱衣裳时稀稀疏疏的摩擦音吵醒,一睁眼便瞧见眼前一片光滑白皙的肌肤,削肩玉骨,风流自成。
程思同挑了挑眉,“你不必如此主动,本侯现在没性质。”
说是这般说,眼睛倒是直勾勾地瞧着顾十娘。
顾十娘瞥了他一眼,弯下腰,纤纤玉手滑过胸前,曼妙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程思同面前。
程思同了然一笑,神态放松,等着顾十娘投怀送抱。
顾十娘笑脸猛然一收,双手从裙摆掀起套裙,将套裙取下。
她常年在外,习惯在衬裙内再穿一套短打的外裳,以防万一。
里头的衣裳没湿,她只要把套裙放在火边晾烤。
“让一让。”
她毫不客气地紧挨着程思同坐了下来,把镇北侯挤得差点从草垛上移到地上。
“刁蛮。”程思同骂了一句:“商人之女果然不如养在深闺中的小姐规矩。”
“侯爷见谅,小女是粗鄙之人。若是在酒楼亭阁之上还能装装样子,假作风雅之流。如今在这破庙之中,风雨飘零,心情极差。平素又没有侯爷那般修养,装也装不来,自然就原形毕露了。”
她在心情极差几个字上咬了重音。
程思同听出她话里有话,倒是在这寂寞的雨夜中品出几分趣味来,除开性格讲,顾十娘确实长得赏心悦目。
顾十娘从套裙内侧翻出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袋,里头装着一包干粮,动手往套裙的另一边翻了翻,又是一包干粮。
她拿出其中一个馍馍,其余的重新装好,也不在乎形象,张大嘴巴就咬了一大口。
“侯爷金尊玉口,这放了几天的馍馍又干又硬,恐怕磕坏了侯爷的牙。小女就不问侯爷了。”
她说话含糊,腮帮子吃得一鼓一鼓的。
“饿死鬼投胎。”程思同笑骂:“你倒是好养活,吃了那么多也不撑死你。”
顾十娘没空理会他,猛然站起身快速跑到刚才漏雨的地方,抬起头张嘴就接了几口雨水,嚼吧嚼吧终于将嘴里的干粮吞了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天降雨露是最干净的。”
“野蛮!”程思同的脸色已没有方才那般自得,他看了看顾十娘,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馍馍,低头继续烤火。
说实话,顾十娘已经吃不下了,只不过她乐于见程思同硬装着不在意的表情,以此来报此人将自己虏到这里又不管不顾的仇。
“侯爷,你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我,方才那黑衣人怎么说都是营血期的高手,您甚至没怎么动用灵力就把人杀了……像您这样的,自然和我们这种寻常老百姓不同,不用靠食用米食面来饱腹。”
顾十娘说完瞧了瞧程思同,她只是使使小性,眼见着这人开始黑脸,便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下去了。
他是官,自己是民。再说了,以后还有诸多要求他的地方呢!
“哎呀!这天见人便下雨,干粮放在身上也不好走。若是淋湿了,便是浪费。若是有人能替我吃上几个馍馍便好了。”
她拿眼悄悄斜着程思同,见他不动声色,便又说道:“侯爷,你若是不介意,便吃上几个吧。”
程思同瞥了她一眼,并不说话,神情依旧冷得很。
顾十娘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说道:“算是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