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候府
喻泓洝在书案前看着眼前的一张堪舆图,睫毛在烛光中微扇,撒下一片阴影。
“侯爷。”
“如何了?”
“苏家那位小姐被杨超成的夫人请去了杨府陪读。”
听到了这个消息,喻泓洝微微的抬起了头,一双眉蹙着,略带着丝丝的疑惑。
“杨夫人?你说的可是秦南王妃的那位侄女?”
“正是,侯爷叫小的一直尾随,可是那位小姐进了杨府以后便再无消息了。”
喻泓洝站了起来,手背在后面缓缓迈了几步:“那是自然,杨超成那个人历来小心谨慎,断不会让你们入了他的府门。”
“那可如何是好?是不是以后便不再查那位苏小姐了。”
喻泓洝轻轻转动了拇指上面的扳指,沉思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查自然是要查的,若是真被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那便可不好收场了,但是要看看是怎么个查法。”
他的笑容洇开了一整张脸,在烛火下,脸颊在微微的油光中耸起,眉头也瞬间舒展,越发的有味道了。
杨府
苏聘姲正在私塾中陪伴杨落竹跟着先生读书,一道光刚好射在了苏聘姲的书案上。
她抬眼一看,杨落竹正当着先生的面拿出铜镜梳妆,她的书案之上没有书本,却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发簪和步摇。
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默默的往苏聘姲那边靠。
虽然他拿人钱财教授课业,但毕竟还是有心偏好态度端正的学生。
正巧杨落竹也发现了苏聘姲书案上那道铜镜折射的光芒,想着捉弄她,便摇晃起了手里的铜镜。
苏聘姲不为所动,依旧认真的在书写着先生教授的课业,杨落竹越发得意,直接把铜镜对准了苏聘姲的眼睛。
那一道光刺向苏聘姲的时候,眼前一片白,像极了前世在崖下看到最亮那颗星的时候。
悲愤从从心底而出。
手中的笔使劲一甩,毛笔插进了杨落竹面前的墨砚中,溅起的墨汁喷了她一脸。
“苏聘姲,你!”
“如何?”她轻轻扬起了头,看着跑到她面前的杨落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杨落竹的性子也不是能随便吃亏的,她一把揪住了苏聘姲的衣领,沾了一手的墨汁,全部擦在了她的脸上。
先生在一旁急得大喊之乎者也,偏偏那杨落竹是个不受教的东西,一句也听不进去,气得他跑出去告状去了。
苏聘姲眼角瞥到先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院中,立马站了起来,也一把揪住了杨落竹的衣领,将旁边洗笔缸全部泼在了她的脸上。
杨落竹气得大叫,冲着苏聘姲扑了过来,苏聘姲闪身躲过,她扑倒在了后面的木凳,一嘴牙生生的磕在了红木纹理之中。
苏聘姲冷笑了一声,虽然前世是个柔弱的性子,但是好歹未婚夫可是当朝超品侯爷。
那些花前月下的漫漫时间里,有的是他教授她防身之术的回忆。
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家小姐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现在杨落竹被磕得趴在木凳上面哼哼,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苏聘姲走过去,一把从后面揪住了她的头发。
“杨落竹!就凭你这些小伎俩断不可能赢过我,我本不想抢你杨家小姐的风头,只想安心过日子,你偏偏处处针对我,那我且告诉你,若再惹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重重的把她的头扔下,杨落竹的脸又一次撞到了木凳,她鼻青脸肿的转过来,颤抖着指头。
“苏聘姲,我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你难道不怕我去告诉母亲吗?”
苏聘姲冷笑了一声,就着举起袖子擦脸上的墨汁。
“我既然敢做便不怕你会去告状,但是能不能告了我的状,先看看你这猪脑子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