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扬了扬手中的破烂流丢,闷声道:“我方才为太子殿下浆洗昨夜染污的衣裳,结果不慎浆洗成这般模样,施法也恢复不了原样,他又命我缝补完全,我怎会这等功夫?只得登上云端来求助你了......”
紫儿瞧清若然手上破烂不堪一团布料,哈哈大笑:“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所穿的锦衣华服竟让你浆洗成团这破萧条?”
若然羞恼不已:“你若再笑,我从此绝不再理你!”
紫儿忙不迭收敛起笑容,嘴角依旧抑制不住颤抖。
若然咬牙切齿:“若是你有法子帮我,尽管笑......”
“哈哈哈哈哈!”
若然话语刚落,紫儿便放声大笑,笑声爽朗,响彻云霄。
若然一张素净俏脸,渐渐暗沉。
紫儿差不多时,掐着若然爆发的边缘,立刻收住。
正色道:“你可曾听闻过‘捻云成丝、织云成布’?”
若然抄手环胸,挑眉:“我知你是七道云彩中最小一道,虽仙龄尚小,当年却在天界红极一时。如今也是诸事缠身,就连太子殿下寿辰的云锦服也要出自你之手。我也知你最是擅长纺织,尤织出的衣裙为之最,最是轻柔精致......”
紫儿闻言,不禁沾沾自喜:“不敢当不敢当。”
若然又摇了摇头,清灵的眸光里一片茫然:“但我确实未曾听闻过什么‘捻云成丝、织云成布’。”
紫儿眸光一怔,随即轻咳,一本正经:“所为‘捻云成丝、织云成布’,此乃我所创之缝纫绝技,但六界之内,能学得来我这灵巧的技艺,恐怕屈指可数。”
若然问道:“还有谁曾向你讨教过?”
紫儿“啧啧”一声叹息:“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人呐......”
若然汗颜:“那你怎知能学这绝技的,六界之内,屈指可数?”
紫儿神秘一笑:“待会儿你便知晓了,且看好吧!”
话落,紫儿便施法,手执流光,绕着云锦左缠右绕,气定神闲,不疾不徐,那异彩流光在指挥下均匀飞动,每一步精准落下,丝丝缕缕,千般缭绕。
不多时,一方云锦手帕便跃然呈现,紫儿收手,那手帕带着云雾,徐徐降落。
若然伸手一接,触手丝滑温润令她暗暗惊讶。
“你这捻云成丝、织云成布的功夫果真了得,不过小小一方云锦帕,竟然被精织得如此细腻完美。”
紫儿骄傲:“自然,若无此等本事,我也不会领先于我那六位姐姐。”
可又犯了难:“我方才刻意织得有些慢,好方便你看清,不知你可领悟了?”
若然手拿着云锦帕,静静出了一忽儿神,随即道:“我得试试才知。”
这“捻云成丝,织云成布”是紫儿得道之时领悟所得,旁人若想硬悟,只能勉强学个一二。
若然初学之时,掌握不好。
紫儿安慰道:“沉心静气,稍安勿躁,你慢慢领悟,定能参透一二奥妙。”
若然点头,她遂坐于云端,褪去鞋袜来练手。
夜幕西垂,望舒女神在司夜之神的催促下,驾着月车,缓缓驶向当空中。月辉清冷地笼罩天界,仿佛一层轻纱,仿佛一层浓霜。
千熠静静坐在案桌前,他眉眼间藏着一双清澈的瞳眸,纤长微卷的睫毛,如同乌色蝶翼,带着异样的清艳绝伦,高挺的鼻子下,一双绝美的唇淡淡抿起,绯红的唇色在深黑的夜里,泛着诱人的光泽。
“夜幕已至,若然还未回归?”
轻轻一声,悠悠然落在寝殿上,更显得寝殿空旷清冷。
身后站着的奉元,神色平静,闻言恭敬道:“属下听闻七织女紫儿‘捻云成丝,织云成布’的绝技十分晦涩难懂,若然小姐此时恐怕还在参悟,不免耽搁了些时辰。”
千熠点头,淡淡开口:“也罢,你且吩咐摆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