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有一妻,不过,有钱人家能纳妾,也叫如夫人。”
“妾?如夫人?都啥玩意儿?”黑山扯了扯缰绳,稍微减慢了驯鹿的速度,歪头问道。
这黑山原本颇为倨傲,但自从得知周铮羽曾在大魏做过官,还带着百余骑兵和大燕打过仗,言语间便客气起来,看他的眼色也多了几分敬意。
此后,一路之上,这黑山小子便不断向他打听中原风物,周铮羽自然知无不言,几番下来,两人竟然亲近了不少。
“也是那男人的女人,不过,那人的妻子能差遣她们。”周铮羽随便敷衍了一句。
“哦……”黑山若有所思,忙问道:“她们都带嫁妆吗?”
周铮羽闻言一愣,摇了摇头:“男子娶妻奉彩礼,女子入门携嫁妆,乃中原古礼,不过,妾入门时,大多不带嫁妆。”
“嗨!”黑山一听,顿时失了兴趣,摇了摇头,皱眉道:“那不就是女包身奴嘛……我还以为能收好几份嫁妆呢,那没意思,没意思!没嫁妆,多个人还多张嘴,不划算!”
周铮羽诧异地望向他,原来,这小子是巴望着能娶妻发财啊……
此时,纷纷扬扬的雪花凌空飘落,原本清明的山道立时变得模糊起来,黑山缩了缩脖子,把兽皮衣领裹得更紧了些,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干他娘!贼老天怕不是被人干了粪眼子,最近还没入冬呢,下雪跟漏粪一样,时不时来几滩!”
接着,他扭身回头,对着身后四人喊道:“下雪了,都把招子点亮,耳朵扯长,甭漏了啥响动!”
周铮羽见状问道:“你们此番出来,所为何事……可是找寻害了那些商人的……元凶?”
黑山龇了龇牙,一脸愤然道:“可不是嘛,外边有这么个祸害,糟心啊!只是……荒山野岭的,又没留下啥踪迹,难啊。”
周铮羽想了想,又问道:“可知是何物所为?”
黑山往身后瞥了一眼,将胯下驯鹿往周铮羽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听祖屋祭师们说啊,兴许是……尸精!”
周铮羽眉头一蹙,面露疑惑:“这是啥?”
“我也头一次听说这玩意儿。”黑山懊恼地捏住头上一只虱子,弹了出去,说道:“出来前,听祖屋那边说,这东西是野兽或人的尸体成精,专吃内脏、吸精血,还带着尸毒,万一被它伤着,不定也会尸变!”
周铮羽佯做惊讶,又追问道:“这么玄乎?那,这……尸首如何能成精?”
“这……就可就没说了。”黑山摇头道:“只是和我们说,这玩意儿厉害,要小心,不能被伤着,如果杀了它,要立即烧掉。对了……”
黑山边说,边从箭壶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箭,说道:“还给了每人一只保命箭,说是附了神女法力,只要射中尸精,能一箭弄死它!”
周铮羽定睛一看,只见他手中那箭确实不凡:箭杆较寻常长了三寸,为桦木所制,外表被涂了白漆;箭羽乃裁切齐整的三色鹰翎;箭头尤为不凡,通体银白,似银非银,晃动间,隐约有蓝光流转。
周铮羽还欲细看,黑山却已将箭收了回去,并以“保命法器,不能多看,看多了会失灵”为由,不愿意再取出了。周铮羽只能作罢。
众人于是继续在林地间穿行,山道时隐时现,好在此间皆是林中老手,一路南行,并未迷失方向。又进行了约莫两个时辰,算来已是下午时分,一行人抵达了一片林间空地。
此时,天色越发晦暗,雪也越发大了,纷纷扬扬如鹅毛一般,突然,一阵白毛风平地而起,刮得四下雪粉乱舞,十数步外已然不可视物。
顷刻间,众人头上、身上都积了厚重的雪,眼睛也被刮得睁不开,略一张嘴,便是一口冰渣。周铮羽伸手挡住扑面的狂风,扭头对着众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此地无遮挡,风雪太大!速进前方林中挡风吧!”说罢一骑当先,便先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