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天之际刚一破晓,周铮羽便拖着果儿早早起身,简单洗漱之后,就着清水,胡乱吃了几口随身的菜饼、熏肉便算是打发了早饭。
待到两人收拾妥帖,出门之时,那老松皮仍在鼾声雷动中呼呼大睡。
两人骑了驯鹿,沿街走了不久便来到了城中易行。一路之上,因天色尚早,路上没啥人,却不时有拖着木材、毛毡的鹿车朝着城外方向而去。
扛着昏昏欲睡的果儿,在大门紧闭的易行门口坐候着,约莫三、四柱香的功夫,门便开了。
由于来得早,便无需排队久候,柜台早早给结了易书,周铮羽收讫一干物什,略一清点之后,便出了大门。
此番诸事已毕,心头自然畅快,想起还和老松皮有约,周铮羽便也不敢耽搁,于是一路轻松,径直回到了老松皮居处。
推门进屋,那老松皮竟然早已起身,正坐在堂屋的火盆旁,从熄灭的炭灰里,掏吃着昨日剩下的烤土豆。
周铮羽啧啧一声,不禁笑道:“今日却是甚早,原打算还要唤你起呢。”
“老了,睡不熟了。”老松皮咬下一块烤黑的土豆皮,吐在地上,说道:“你们出门的时候,咱就醒了。”
说罢,将剥干净的烤土豆一口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囫囵吞了,又拍了拍手,含糊说道:“都拾掇好了呗,好了,咱就走吧,瞅着天已亮堂了,估摸着黑山小子他们,应该也快到城门口了。”
片刻之后,三人一齐出了房门,沿着街道,不多时便到了南城门--雪漫城城小人寡,建于凤凰谷入口处,居两侧群峰之间,因此,仅有南北两座城门:南城门为主门,供平日进出;北城门乃后门,长年封闭,其后便是诺澜禁地凤凰谷。
三人出了城门,只见城外密林边原本空地之上,已堆积了无数木材和毛毡,百余名诺澜人正在点火焚烧空地之上的枯草,想来,此处便是日后设立商旅营之所在了。
“松皮老爹!”身后传来一阵呼喊,老松皮回头一看,对周铮羽笑道:“他们来了!”说罢,两人牵着大驯鹿朝着来人走去,果儿则一如既往,趴在角牛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回笼觉。
来人正是豹纹黑山,此刻,他全身裹着一件厚重的狼皮翻领袍子,身形较昨日臃肿许多。身后别着柏木长弓,腰间挂着砍刀、箭壶、水袋,身下的驯鹿驮着一个兽皮大包袱,包袱上扣了一面木盾--一瞧便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的装扮。
他身后还跟了四个精壮汉子,各骑了一匹驯鹿,上下也差不多装扮。
“这就是你说的人吧。”两行人走进之后,黑山也不寒暄,径直问老松皮道。
“这就是咱那位兄弟,他住在南边的林子里,和你们顺路,一起走,相互有个照应。”老松皮点点头,指着周铮羽说道。
周铮羽面向黑山微一欠身,同时,右手握拳轻锤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行了一礼。
老松皮指了指黑山,对周铮羽说道:“黑山,咱巡山队最年轻的十夫长,豹纹家小辈里最快的刀!”
黑山闻言,嘴角一裂,笑了笑,眉宇间扬起一抹傲气。他瞥了瞥周铮羽身后的果儿,目光回到周铮羽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外乡人,你是松皮老爹的朋友,也不算外人了,不过,这趟出去,咱要猎大货,中间兴许会倒拐,不定会保你一路到底哦。”
周铮羽微微一笑,回道:“同路便是有缘,中途各位若有公干,自便就是,某定不拖累。”
黑山点点头,看向老松皮:“老爹,我尽量保他们久些。”说罢双腿一夹,一扯缰绳道:“出发啰!”
……
“我说,周哥啊……”黑山的大嗓门打破雪林的静谧,在山道上远远传了开去:“听人说,你们那儿,男人能讨七八个婆娘?真这么够劲儿?”
“这也不竟然。”周铮羽笑着看向一侧的年轻人,说道:“中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