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执深深看她,然后点了点头。
言真:“多读书。”
她就说了三个字。
言执眉心微动:然后?
“然后去找你想做的事情。”
言执:我想做的?
“嗯,你想做的。”
言真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样的话,但因为是言执,她才这样说。
他们都有相似的童年。
言执十二岁被送进孤儿院。
言真七岁被言忠送到外婆家。
虽然不知道他在这之前都经历了什么,但往后至今的人生,他们都同样过着没有父母、只有自己的生活。
其实外婆对言真很好,但她们与舅舅、舅母同住,他们也有孩子,从对待两个孩子不同的态度里,言真能非常明显得区别出偏爱与怜悯。
外婆偏爱她,因为她没有妈妈,爸爸也不要她。舅舅、舅母怜悯她,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但对表妹,他们爱的更纯粹。
同样,言真不排除孤儿院里有非常有爱心的老师,但一个人的爱心再大,也无法做到平均分配,尤其是在面对那么多孩子的情况下。
从言执冷漠的眼神里,她看得出,他们是同一种人。
既然不能得到全心全意的爱,那宁可全都不要。
外婆的葬礼上,言真一滴泪都没有掉。
舅母悄声地跟亲戚说她冷血,言真听见了,也没争辩什么。
反正她说的是事实。
这许多年来,无论是何蓉还是外婆,身边所有人都以为言真永远是这样冷淡的、平静的、不近人情的。
但只有言真自己知道,为了不再为被抛下而受伤,她早早就关闭了自己接受和散发感情的渠道。
从她被扔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人生的第一个事实:
能陪伴她到最后的,只有孤独和自我。
所以她告诉言执:“你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堕落,学校和社会都不会挽留你,我也一样。”
这句话或许对现在的言执来说过于尖锐,他紧皱的眉目间露出的迷惘跟她当年一模一样。
他甚至问:你真的能做到这样洒脱?
言真眼神微闪,顿了顿,她说:“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经验。”
“□□凡胎到底还是会受伤的。想要保护自己,你必须有武器。不是这里。”言真握紧拳头,随后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而是这里。”
尽管舅母和大姑对她都有相同的冷血评价,但言真知道自己还有体温。
她不是不会痛苦,只是不会表现痛苦。
她避免了自己可能受到的外在伤害,却杜绝不了自我内在的消耗。
“或许你不懂我在说什么,你只要知道世界很大,生活远不止我们身边这一亩三分地。而最快能让你了解这一点的,是读书。等你发现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感情之外还有感情,你就不会只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任何事情都不再是你的羁绊。我还在朝这样的目标努力。”
她说得很诚恳,没有半丝玩笑或者搪塞的意思。
言执看着她,亦抛却了那些杂念,眼神变得很深。
他问她:那如果,我想要有羁绊呢?
言真怔了怔,似乎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说:如果,我想要成为你的羁绊呢?
“我?”
言执看着她,黑眸里又浮现出了那种熟悉而遥远的深沉。
他点了点头。
言真愣住。
不同于之前他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刻,这一次,言真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强烈的欲望,强烈的,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抵达某个不为人知的深处的欲望。
那个被她遗忘的深处。
六年前的某个夏日,蝉鸣和翠绿都揉不掉言执记忆中那双泛红的眼角。
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