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看着自己养的黄金礼成了二人的坐骑,站起身来,脸上有不豫之色,凉飕飕地道:“这畜生道通了几分人性了。”
捏了幼青的人中,见她未醒后,陈洗砚才发现她的衣袖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心中涌起了一种痛楚,心道:好吧,你受伤了,我暂时让着你,不和你斗了。
于是他干脆将幼青的袖子与自己的左袖系在一起,连着打了三个死结,肯定她不会掉下去后才揽着她坐在自己前面,将折蝉剑刺得更深了些,操控着黄金礼潜下水,朝骑鲸楼的东南角撞去。
入水后,他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水中血液与酒液混合,浑浊不堪,他呛进了好几口水,只得操纵着黄金礼升上水面换了口气后再次下潜,用手摸索东南角的事物。
到东南角上时,周遭的腥臭气息登时去了大半,他睁开眼之见水中有光华缓缓流动,心道:有趣,有趣。这是什么东西。
他生出手来摸索,入手之物光滑冰凉,似乎是由什么逐层垒起的,他还未摸到背面,胸中就感到憋闷,只好又带着幼青浮到水上换气。
他这一换气,立刻就引起了苍旻弟子的注意。
大弟子灵皓率领其他弟子结阵,只见七个方位都涌起各色的灵气,其中青色占大多数,灵气缠绕后变成七条小龙。
小龙趴在还未碎裂的阑干上,口中吐出水来,慢慢结成一张网,朝水中拢去。
在这当口,陈洗砚终于探得水下的建筑与外界相连,连接之处留有空隙,外头冷冽的飞瀑之水就从垒塔玉石的缝隙中进入。
怪不得他刚才能感觉到底层的水比较冷,原来是黄金礼跃入天井,疯狂搅动天井里的水后,才加速了冷水的流入。
坐在他身前的幼青这时大咳起来,他只得再次操纵黄金礼浮上水面,心中仔细盘算着脱身之法。
但没想到出水之时,那张将要结好的网立刻将黄金礼的背部切成了网格状,他看了心中一阵作呕。
黄金礼吃痛剧烈震动起来,陈洗砚道声“得罪”,将身前的少女紧紧拥在怀里,低声道:“神使还请原谅我的冒犯,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我须得放手一博。”
幼青的神色恹恹的,身体也十分冰凉,陈洗砚一皱眉,当即用手抚摸剑上蝉形,那张网瞬间都超黄金礼的尾巴上拢去,尾巴的疼痛刺激得黄金礼更加疯狂,下意识地扎进水里想要摆脱痛楚。
陈洗砚微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时候,今日这样被奸人所害陷入险境,只能于死地而后生了。”
说着他将折蝉剑刺入黄金礼脊梁,黄金礼躲入水中正自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背上却传来剜肉之痛,当即带着陈洗砚与少女一起向东南角撞去。
陈洗砚用手护着幼青的额头,以折蝉剑作缰绳,拉着她向后倾身避免被当成肉盾。
只听见“轰”的一声,连接处的缺口被撞个粉碎,碎石的力道被水消减后,撞到陈洗砚脸上依然能带起阵阵钝痛。
骑鲸楼与悬崖的连接处露出一个大孔,孔中一片漆黑,传来巨大的吸力,将黄金礼,陈洗砚和幼青一起带了出去。
灵皓朝着若木,惊声道:“掌门不好了,骑鲸楼底下似乎……”
没等他说完,一股极寒的水流就将骑鲸楼“腰斩”了。
若木携着灵皓的手,踩着楼中的绞紫花来到了不被水波及的地方道:“全力搜捕逃走的那两个人,格杀勿论。你带着族中的弟子,护送楼中的宾客到安全的地方去。”
灵皓领命而去。
若木看着骑鲸楼逐渐倒塌,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它最终沉没在水中。
黄金礼已经筋疲力尽,带着陈洗砚和幼青顺着激流而下又花了大量力气,在勉强越过一排修士布阵用的雷击木桩时下腹被划得鲜血淋漓。
好在已经脱险,它带着背上的二人顺着流水漂流,不久来到一处渡头。
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