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湿巾。
周柠只接下湿巾擦手,瞥到叶凡见底的矿泉水瓶,“也就只有某人,才会日复一日喝这种没味道的苏打水。”
“走了。”叶凡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跨步移向路边的蓝色跑车。
叶凡站在副驾驶门口,掏出车钥匙丢给周柠,“你开。”
周柠轻车熟路坐进车内,并没着急发动车,她转向坐在副驾驶的人,“受伤了?”
半分钟前,还板着一张酷脸的叶凡表情突变,他急忙拆下手套,右手按住左手小臂,“嘶……疼疼疼死了。”
黑色手套下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手腕,月光隔着密实的玻璃窗,也能轻易察觉腕骨处的肿胀痕迹。
这是比赛时,因转弯速度过快扭出的创伤。
“帅不过三秒。”周柠边抱怨边帮他查看伤势,确认并未伤及骨头,她拿出膏药,撕开包装递给他,“活该,谁让你这么拼的。”
“我不拼,输了怎么办?”
与其和女孩约会,他宁愿在家睡觉。
“那姑娘挺可爱的,吃饭看电影而已,你又不吃亏。”
“干嘛要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叶凡按压酸痛的手腕。
“不试试怎么知道?”见其贴好药膏,周柠发动汽车,“你自己不谈,小心干妈给你找个老头联姻。”
周柠的干妈,就是叶凡的亲妈。
叶凡十一岁同家人搬到浅南市,父母用十年时间,在这座城市扎根立足。
现今上流富商为保持不败之地,还在沿用联姻这种俗套方式。没有什么比一张法律认可的结婚证,更能捍卫两家的地位和利益。
毫无感情的二人,为了各自的目的,结为名义上的伴侣,成为这个圈子尽人皆知的秘密。
“我爸妈才没那么老土庸俗。”叶凡不屑。
“话别说得太满,生意场上,谁不是满手铜臭味的商人。”周柠故意逗他,“那个搞外贸的张老爷子和你家生意最能互补,还有倒腾房地产的胡爷爷也不错。”
张老爷子今年七十八,一年前丧偶,无子嗣,有六家上市企业,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胡爷爷年过九十,至今孤身一人。最近半年身体抱恙,长住医院,百亿家产无人继承。
“据说胡爷爷特迷信,最近正到处打听,找合适的人冲喜呢。”周柠越说越上劲,车速也跟着加快,“这要是和他结婚,还不得搞全了古代人那套,什么吹唢呐上花轿,拜天地入洞房啥的。”
“哎哎哎!”周柠边开车边拍他胳膊,“对了对了,我记得干妈也特喜欢这种?要是你和胡爷爷办婚礼,那仪式……”
“你有完没完了?”叶凡实在不想听她胡扯。
周柠咯咯笑了两声,不再逗他,“你老大不小,也该谈个恋爱了。”
“你好意思说我?”
叶凡二十一,周柠二十四。
“我是不婚族。”周柠轻挽过耳边的碎发。
“我也是,不行吗?”
周柠放慢车速,突然正经起来,“你不结婚,不代表别人不惦记你。”
至少在周柠看来,叶凡这张脸,搭配已婚的身份最安全。不管是真心相爱也好,家族联姻也罢。
叶凡明白她的意思,却并不想承认,“好好开你的车,俩轮的骑不好,四个轮的也费劲。”
“再嘴欠,你开。”
今晚的比赛,叶凡看似赢得轻松,实际上没少耗费精力。浑身疲乏的他到家倒头就睡,却一整晚都没能安稳。
门外传来的唢呐声惊扰了叶凡的梦,此刻的他,正身着红色礼服,头盖红布坐在床榻边。他仿佛被人点了穴,不能说话,也无法动弹。
叶凡听到了木门推开和脚步挪动的声音,一双古代黑靴出现在视野内。
红盖头被人掀开,视线正前方,是胡爷爷那张饱经岁月的脸。对方露着满口金牙,可叶凡的关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