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当中有几个老滑头心思转得飞快,细小的眼睛在太子和润王之间瞟来瞟去。
照这个局势,说不定陛下真的有可能废嫡立长……
然而在送寿礼环节他们很快被事实打了一记耳光。
太后对朝臣的贺礼兴味索然,唯独夸赞了宋越明亲手抄录的千字佛经,这让摇摆不定的官员们只能暂时按捺住心里的骚动——太后的态度摆明了要力挺太子,陛下又是个大孝子,即使要更换储君肯定要先过她那一关。
坐在下首的陈贵妃暗自冷笑:同样是送礼,对平儿花重金请大师雕刻的玉佛反应平平,看都没认真看上几眼,老不死的这是要当众人的面敲打他们母子啊。
一场寿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江寒枝担忧地朝宋越明望去,却意外对上乔玄的眼睛。
青年点头表示问候,目光似乎在她的发髻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江寒枝不明所以,只回了一个微笑示意。
从始至终观察着江寒枝动向的宋疏桐瞧见这幕,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上一层阴云。
简直防不胜防,姓乔的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他在场都敢对江寒枝抛媚眼,他若不在岂不是要上天?
无耻!可恨!
“醋了?”
谢子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近,笑容不怀好意。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杀伤力极大,宋疏桐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急吼吼地反驳:“醋什么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有什么好醋的?你想吃醋自己去倒!”
“得,你没醋。”
谢子昱换了个坐姿:“青梅竹马不是什么能维持一辈子的关系,说得容易理解点就是幼时玩伴而已,不能给你拿来当免死金牌用。”
他意有所指,宋疏桐攥紧拳头,手里的酒杯隐约有碎裂的风险。
那要什么关系才可以持续一辈子?
某段记忆在脑海深处蠢蠢欲动——他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只是骄傲不允许他说出口,而且……
他也没有勇气承担说出口后可能会导致的被江枝枝疏远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