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这是误会他了。
事实上,他是想救她的,可是,刚刚,他动弹不得,两枚银针,从暗处射来,扎进了他的经脉内,他说不得话,也动不得。
那是他的师父的杰作。
他不懂,师父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一个危机的时刻,关乎生死,关乎成败,关乎萧缙这些年奋斗的结果。
无论是现代,还是在九洲大陆,他都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
沙漏在静静的漏着沙,时间在沙沙沙的逝去,他们迎接的将是怎么一个命运?
没有人能知道。
画完图以后,萧缙让杨固和岳离以及司靖一起过来围观,跟他们讲了讲整个地宫大致的布局,如何走,是捷径;如何开动机关,才能保命;哪些地方是碰不得的;哪些三岔路要留神,走错走不回来了……
讨论独独没有木紫琪的份,这女子站在那里独自流泪。
云沁可不这这些,她的记忆力超群,看一眼,都记明白了,萧缙觉得那三个男人站在他们面前碍眼,把人支使到边上去看。
杨固拿着图纸走开时,挤眉弄眼,眼神有点暧昧。
萧缙脸皮厚的很,云沁脸色酡红了一样,但没有阻止。
两个人独处一隅,静静的说了一会儿话,说的皆是当前的形势:外头的哪些人可用,哪些人必须死,如何对付,比较容易,一一讨论了一下――
这一刻,他靠在扶手椅上思量。
她抬起了头,不说话,细细的打量。
眼前的男人,是龙奕,又不是。
时光流转,他们都已不是当时的他们,改变了模样,改变了身份,只有那颗心依然,只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相见,那种感觉,多多少少还不能马上适应――
“萧缙!”
她轻唤。
“嗯!”
他低头看,眼神亮晶晶。在别人面前,他深不可测,在她面前,很清亮。
“皇帝从来不好当!”
她蹙眉,讨厌这个身份――它隐含着太多叫人喜欢的东西。
他扯了扯嘴角,点头:
“的确!”
“得累死累活,得操心天下!”
“好像是!”
“你确定你想做?”
“你觉得呢?”
他把这个问题反踢了回来。
云沁思考起来,很认真很认真。
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皇权之争扯上这种撇不干净的问题,一直觉得自己该选一条平平常常的人生路去走,做点小生意,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自给自足的度日,她规划里,只有她和囡囡。
但现在,有一样,一旦这萧缙成了龙奕,这代表了她以后再也不能和权利划清界线。
除非自己不要这个男人。
但是,她不可能不要。
既然放不下他,她好像只能慢慢的接受有关他的一切――包括这些麻烦。
权力能给人带来了泼天的富贵,同时也能带来极至的灾难。
古来多少王侯将相,都在权利中不得好死,难得善终。
古来皇权之争,多少人会被底下黑暗和丑陋给害死。
权者,生活的刀尖之上,那是玩命的事。
“嗯,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去思考:你是希望自己被杀的那个,还是杀人的那个……”
云沁叹了一口气:
“与其被杀,不如杀人。嗯,我懂的。这一次上了贼船!”
萧缙不觉一笑,揉她头发:
“以后,我是贼公,你就是贼婆。”
他的大掌抚在她的头上,令她感觉怪怪,不觉咕哝了一句:“皇宫里,最不缺的是婆娘……”
“嗯?”
萧缙起初听得不明白,但后来恍过神来,不觉眼神一转,笑了起来,还挑了挑眉:
“不需要很多,一个就够我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