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道经此一役,损伤惨重,赭玄道君的形象在众弟子心里也变得更加立体起来:
“长昭殿主就是个趁人之危,暗害掌门的白眼狼!”
“好在掌门力挽狂澜,破解驭鬼的幡铃,救下整个道门。”
“掌门举世无双,修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比长昭殿主那无耻小人可厉害千百倍不止!”
又是哪个蠢东西在被背后说他坏话,什么举世无双的破掌门,不过是个靠他续命的病秧子罢了!
苏纨恨恨地咬了口白萝卜,面色阴沉,抬指间几道凝火真气飞了出去,好在有人桃木杖一扬,替那几个弟子挡下这一劫。
死老头一把年纪该去退休养老,偏要来管他的闲事!
他颇为不爽地瞪向贺景,这山羊胡老头子怒气冲冲,持起桃木杖砸向那几个弟子,中气十足:“尔等小儿不好好修炼,在背后闲言冷语!下次再被老朽抓住,就断了你们的舌根!”
“贺,贺长老……”弟子们被打得抱头鼠窜,看清来人后,吓得跪地磕头。
“还不自去慎思堂领罚!”贺景将他们速速遣散,心想这送去慎思堂总比落在赭玄手里好。
弟子们落荒而逃,苏纨冷笑,把贺景的心思看得透透的:“贺长老怕甚,我虽生气,但也不至于会要他们小命!”
贺景略叹一口气:你是不会要他们小命,顶多也就把他们打的半身不遂而已。
“乱议是非的确该罚,可罚之有道,岂能乱来?”
他捋了捋自己心爱的白胡子,目光投向树影里的清逸翛然的青年,不由笑起来,慈爱难得出现在那张一向古板的面孔上:“赭玄,老朽知道,鹤悬破开那驭鬼幡铃,是得你相助,道门弟子修为不够,目光浅薄,你切不可与他们一般见识。”
“你不用与我说教。”苏纨不想听他浪费口舌,“真想跟我长篇大论,不妨说说我戍云师弟的事罢。”
“那个可恨孽徒!”
贺景一提到秦昭著就火冒三丈,还不忘用桃木杖重重砸了两下地面。
哎哟,这是多可恨,看给老头子气的,别昏厥过去讹他头上了。
苏纨倚在树边,双手环胸,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贺景知道他迟早会问此事,坦然道:“你与那竖子一同拜入师门,他从小就爱缠着你,你平生总愿袒护他,你二人关系比其他同门是要亲近些。幼时他还算听话,行事规矩,谁知后来竟暗怀豺狐之心,为走捷径不惜炼兽,坏了门规,遂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我怎么不记得这事儿?”苏纨插了句嘴。
“你前阵子走火入魔,损了神思,不记得以往的事情实属常情,再者他被逐出师门那时,你正闭关修炼,待你出关后,这事都过去很久了。因此,他一直怀恨在心,倘若不是这次找上门来,老朽也不知他拜入炼兽门派,妄图挑拨离间,灭我道门!”
贺景发出一声喟叹:“赭玄,眼见道界坚守炼器之法的门派日益没落,南华道身陷囹圄,处境艰难,前有擎霄尊君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道门,如今就靠你与鹤悬支撑。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你生性纯良,不谙世事,莫要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生性纯良?不谙世事?
苏纨顿时感觉有些好笑,怎么原主在每个人眼里都不一样,南华道弟子眼里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莫秋折眼里他是心狠手辣的疯狗小人,秦昭著眼里他是遭人陷害的美强惨,贺景眼里他是生性纯良的小白花……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这人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有条有理,但终归是真假掺半,他不会全信。
南华道如今的处境确实进退两难,作为唯一一个在道界不靠炼兽而声名大噪的修仙法门,若无修为高深的擎霄尊君坐镇,以让道门屹立不倒,怕是早被那些炼兽小门蚕食干净了。
擎霄尊君乃是南华道前任掌门,原主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