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回报地救阿夙。
她心中千思百转,面上仍是温柔地摸着江夙的头,笑着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夙笑得更开心了。
不等她惊疑几日,那个男人又来了。
一袭黑衣,面容俊美,神情冷肃,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朝廷重臣的府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如风一般进入了阿夙的屋子。
她追进去时,黑衣人已在给阿夙号脉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没有出声阻止,心存微末的希冀。
“我能救他。”
黑衣人起身,语气毫无波澜,但江乐容听出了其中的自信。
她知道自己不该轻信这个出现得突然的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如此笃定能够救她的弟弟。但她不能不信,阿夙的身体拖不得了。
她问他条件为何,黑衣人神色淡淡,道:“不用。”
她自然不信。
“医者救人,何谈条件。”此言本是理所当然,可从黑衣人口中说出却不见丝毫分量。
她一时分辨不出真心假意,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这人能救阿夙就够了。
他说他叫闻追。
后来,闻追每隔几日便会过来给江夙施针,每回来时,都会带上几包药材,煎服药浴皆有。许是他武艺高强,一身轻功出神入化,许是此处人迹鲜至,除了他们姐弟俩,从未有人发现尚书府里有外人时常出入,就连陈嬷嬷也不知道。
并非江乐容不信陈嬷嬷,只是闻追身份成谜,越少人知晓越好。
闻追不收诊金,就在江乐容坚持要付药钱时,他仍是用那双看似凉薄的眼淡淡睨她一眼。
“不必。”
江乐容从那语气和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意思:反正你们也付不起。
她抿了抿嘴,不再坚持。
虽然他总穿一身黑,但江乐容还是能从他的衣着和气度上看出,这是个不差钱的。
而她,的确囊中羞涩。
她母亲留下的嫁妆被江夫人扣着,明面上说着替她保管,等到出嫁时再交还,但她心里清楚得很,那般丰厚的一笔钱财珍宝,江夫人怎么会舍得还给她。这么多年过去,估计早就不知被挥霍了多少。
这些年,江尚书月银倒是没少给他们姐弟二人,只是光请大夫买药就已耗去大半,更何况还有她与阿夙的书画笔墨、吃穿用度等等。
阿夙在闻追的医治下,病情已好转大半,只是他毕竟卧病多年,若要完全康复尚需一段时日。久病成医,她照顾阿夙多年,虽不至有行医救人的本事,但还是通晓不少药材的,是以能看出闻追用药珍贵之处。
抛去对他有所图谋的怀疑,不论他究竟有何目的,江乐容真心实意地感激这个人。
“闻大夫之恩,我与阿夙日后定当倾力相报。”她郑重承诺。
闻追没有回答,也从不与她多言,来无影去无踪,若非那张脸年轻的过分,又总是冷肃沉默,真像是悬壶济世、慈济天下的世外高人。
而此时,这个“世外高人”从昏黄中默然起身,朝她微微颔首,又瞥向静卧在榻的江夙:“令弟虽已无大碍,但仍需静养宁息,思虑劳神只会拖累己身。”
思虑劳神?
江乐容面露疑惑,但并未多问,再次道谢后目送闻追出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阿夙可是有心事?”她坐到床榻旁,微蹙着眉,一脸担忧。
江夙轻轻摇了摇头,一双清澈无害的眼直直地看着她,笑道:“新年将至,难免精神活跃些,倒叫阿姐与闻大夫担忧了。”
“当真?”
阿夙自幼纯善听话,江乐容不会怀疑。
只是就她对闻追仅有的一点了解来看,方才那句也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不然阿姐认为我会想什么?”江夙侧着头,似是不解。
“没什么,”江乐容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