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察善草场起了大雾,四处灰蒙蒙的一片。
苏祈月很早便起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四处乱逛,就刚好在毡帐周围锻炼身体,忽然在此时,雾色中传来嘈杂地打斗声。
“来人,抓贼呀!”
“又是这条疯狗,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没想到还敢来偷吃?”
“我家这回有遭殃了,损失了一整头羊,快点多叫些人守,我们这回一定要抓住这条疯狗。”
喊叫声此起彼伏,苏祈月疑道:“疯狗?”她脑海中想起了牧民豢养的那些凶恶牧羊犬,心中不经害怕起来,刚想跑回毡帐内去躲避,哪知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朝她快速跑了过来,那人瞧着身形仿佛跟苏祈月一般年岁,身上披着破烂野兽皮,蓬头垢面,满身全是黑泥,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模样,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这偷羊小贼手中还拿着血淋漓的羊腿,边逃边往就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染成了猩红色,胸前也一片血渍,模样十分吓人。
若不是这大白天的,苏祈月还真当遇见了恶鬼,就算如此她也吓得大气不敢出,呆立在原地,双脚如何也提不起来。
恰逢此时,身后又有一些牧民追到,他们始终紧追那恶鬼般的人不放,只是脚力略微不及,始终被落在十余丈开外的地方,眼下苏祈月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人就是那偷羊的“疯狗”。
牧民们追不上这偷羊小贼,纷纷弯弓搭射箭,只是那人背后像是生了眼睛似的,闪转腾挪间全被其躲了过去,又是“嗖!嗖!嗖!”几箭擦身而过,小贼神乎其技般的闪躲,直将苏祈月看呆了。
那些牧民拿这小贼没办法,刚巧其快经过苏祈月身旁,他们连声吆喝:“小姑娘!快帮帮忙拦住他,这条疯狗经常来我们贺兰部偷吃,这个月已经是五回了……”
“只要你阻拦一下,事后假如将之擒住,我等必会禀明首领给你记功。”
苏祈月听见牧民们这么一说,心里有些犹豫,她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何况贺兰部几个舅舅对自己还不错,她正打算帮忙的时候,眼神忽然与那偷羊贼四目相对。
那双清澈的眼神并无恶意,只是流露些许精光,苏祈月曾经在奴隶当中见过这种眼神,所表达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个人实在饿极。
苏祈月心想这人若不是饿极了,也许并不会这么做,自己如今要不要去拦人?假如这小贼被擒住了,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的,就在她迟疑瞬间,那小贼已经跑远了,消失在了茫茫大雾之中。
七八名牧民大汉追至苏祈月身前,累得气喘吁吁,有人抱怨道:“追不上了,又让这疯狗给跑了。”
有名胡子拉碴的男人盯着苏祈月,不悦道:“你这小姑娘,怎地如此怕事,方才你阻拦一下我们便能抓住这偷羊贼了,你胆子也……”
他还要再说苏祈月,不料却被身旁的人拉一把,身旁的人提醒道:“铁刚,你不想活了?你知道这丫头是谁么?这是首领的亲外甥女,就是昨日他那个妹妹的女儿!”
那名叫铁刚的男人神情一怔,慌忙瞥了苏祈月一眼,失声道:“原来这个小野……”他刚要说小野种三个字,话多嘴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收声叫道:“算了,算了,快点走吧,一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这些骂人的话,苏祈月听着耳中,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里,她也不想惹事给娘添麻烦,只是恨恨地盯着这群牧民,反正今日祭奠完了外公她们就回家了,舅舅们对她的好,苏祈月记在心里,所以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今日就算了。
这些人走了之后,苏祈月留在原地生闷气,刚巧几丈外有一堆草垛,她飞起一脚就踹在上面泄愤,嘴里振振有词道:“让你们说我小野种!姑奶奶揍死你们!”边踹边说,一时间弄的茅草乱飞,身上也沾上了不少。
正当